“哈哈哈!想不到,万能的柳老弟原来也会忙中出错,虽是人非圣贤,但也着实让我意外,哈哈哈!”
许华笑的很开心。
县令也道:“柳君,你这《凤求凰》和本官曾听许老爷演奏过得甚是不同,莫不是真的弹错了?”
那些乡老也纷纷道:
“是啊是啊,老夫这辈子从未听过这等曲调的《凤求凰》。”
“是别的曲子吧?虽然这曲子也挺好听的。”
“该说跟《凤求凰》各有千秋吗?不,好像更有特点……”(*这位说得很小声)
“感觉也不是完全不一样啊……”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啊,莫不是真的弹错了?”
柳君雅全不在意,只管抚琴,待一曲完了,才抬头笑道:
“许兄,此正是《凤求凰》。”
“柳老弟莫要倔强,《凤求凰》我还能不知?错了就是错了。”
说着,许华又坐下来,弹起为人所熟知的《凤求凰》。
县令和乡老频频点头:
“对对,这才是《凤求凰》啊。”
“嗯,不过……”
“呃,不过啊……”
“你们也觉得?”
不过,许华弹奏的《凤求凰》,却好像少了些什么。
明明之前听过很多次,每次听都惊叹于许华琴技的高超。
可刚刚听完柳君雅那截然不同的演奏,怎么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心里想的事差不多,甚至连躲在屏风后面一直偷看前堂的许茹君想的也是同一件事:
听了许华的《凤求凰》,却反倒让人越发的想再听一次柳君雅刚才所弹的《凤求凰》。
不管许华和柳君雅谁弹得是正确的版本,大家莫名就觉得柳君雅那个,才是《凤求凰》该有的样子。
也只有这曲《凤求凰》,才能撩动那一代才女卓文君的心。
许茹君心怦怦跳个不停,躁动难安——在听了柳君雅演奏之后。
“柳兄,我这首才是真正的《凤求凰》,一个音阶都不曾有错。”
柳君雅却是不以为然。
见柳君雅拒不认“错”,许华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耐着性子道:
“这《凤求凰》之曲,我不仅仅是弹奏,也曾从多方史料进行考证,你怎么能说是我错了呢?”
柳君雅继续摇头道:“许兄的《凤求凰》琴谱未错,错的是演奏的技法。”
此语一出,震惊四座。
许华顿时脸色非常的难看。
“什……当着县令和众乡老,你何出此言啊!”
“许兄,稍安勿躁,且听我言。”
柳君雅一边弄琴一边道:“许兄的琴谱,忽略了一人的心思,因此错了。”
“一人?”
“卓文君。”
柳君雅说着,又弹了起来。
这次的曲调,竟跟刚才完全不同。
是跟许华一样的曲调。
不,曲调虽然一样,但稍微懂音律的人就能看出来,柳君雅的技法更加娴熟。
一样的曲调,却是更加动听。
这下许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柳君雅只试了一小段,便停了下来。
“我拙劣的模仿了一下许兄刚才的弹奏,当然,比起许兄是差的远了。”
柳君雅这自谦的话,听在许华耳朵里却分外的刺耳。
仿佛他是在刻意的羞辱自己。
县令方才听得如痴如醉,现在才反应过来,忙打圆场(或者添乱)道:
“柳君,你刚才说卓文君的心思?”
柳君雅道:“正是,卓文君乃是一代才女,若以寻常技法,怎能琴挑她夜奔相如?所以,司马相如的演奏中自然是有‘弦外之音,若死板的按照琴谱演奏,此等弦外之音,自然是奏不出来的。”
柳君雅一番话,说的众人是似懂非懂。
他重又抚琴。
“《礼记》: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五条弦上,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文王困于?里,吊子伯邑考加一弦,清幽哀怨,谓之文弦,武王伐纣加一弦,激烈发扬,谓之武弦。”
“当日司马相如琴挑文君,这曲《凤求凰》的奥妙变化,正是这文武之间。”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演奏。
“若用武弦,便以文弦替代,若以文弦,便奏弱音。”
“此曲中之意,便是‘吾(武)中有汝(文)之意,曲意直指文君,当时宴饮者,也只有卓文君方能听出。”
柳君雅一边弹一边说,一番话,加上他高超的琴艺让在场宾客无不拍手称赞。
许华也脸色越发难看。
他可以说是被柳君雅说的哑口无言。
纵然他想辩驳,但柳君雅以乐理和史书,让他根本无从辩驳。
而且,许华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柳君雅所弹奏的《凤求凰》远比他一直以来所以为的,要高妙太多了。
事已至此,他只能勉强笑道:“柳君,你年纪轻轻怎么知道这么多?仿佛当日卓王孙宴上,你也在场似的,你莫不是狐狸变得吧?”
县令等听了哈哈大笑,也有好事的乡老玩笑道:“哈哈哈!柳君确实多智而近妖啊!”
“柳君若是狐狸,那他抱在怀中那白狐莫不是他的老婆?”
“拜见柳娘子……哈哈哈!”
(依依:妾身喜欢这个老头,主人,你听见了吗?)
大家欢声笑语之中,又推杯换盏,好不欢乐。
柳君雅也笑,但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说我莫不是妖怪了?
一次两次都当是玩笑,但这接二连三的,连续开一个玩笑……
柳君雅隐隐觉得有点别扭。
不知这许华到底是何用意。
他此时又萌生退意。
可刚刚听了他演奏的曲子,让大家的耳朵都仿佛怀孕了似的,哪儿肯干脆放人?
县令又道:“这《凤求凰》有了,何不再演奏一曲《白头吟》?你说是吧?许老爷?”
许华此时已经是强颜欢笑。
“县尊大人说的是啊……”
在众人的推搡下,柳君雅只好又弹起《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鱼尾何??!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一曲终了,座上竟无一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许华。
不用说,柳君雅这曲《白头吟》跟许华的又是不同。
这就有点尴尬了。
“这,这是真正的《白头吟》啊!”
县令沉默了好久,终于激动的
第二十六章 今日斗酒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