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嗯。”任弘直指方位。
惟演终于听清了一丝声音,好似是有人拉扯的声音。
“难道是……野鸳鸯?”惟演瞬间变了个颜色。
任弘捏捏惟演的鼻子。
“这动静不是两个有功夫的人。”他们走近点儿也不会被发现,惟演扯着任弘的袖子,“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说实话,他还真的没看过野鸳鸯。
任弘被拉着往前去。两人放轻了脚步。
“易昆泽,不要对皇室抱有希望了。伯父之死与皇族有莫大关联。”一个陌生的男音出现。
好嘛,这是熟人。一个时辰前才见过面。
惟演紧贴着任弘,突然心头闪过失望,无聊的将部分重量压倒任弘身上,继续听两人说话。
“那狗皇帝要建立揽仙皇墓,里面填了多少臣子的家当和性命!你们不过也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手下冤魂无数,什么明君!什么武神!不过是敷了一层金粉而已。”
“你们都是棋子和傀儡!我也是!”
……
随着陌生男音的持续劝说,易昆泽逐渐安静了下来。眼前的青年并不知晓他曾经去找过七皇子帮忙,只是着急地带着赴死一般地决心相劝,语速极快。
易昆泽终于找到了一个插话的切入点,一时间被说的神思恍惚。
“当今圣上真的如此吗?我没有对皇室抱有希望,只是……”易昆泽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然后又提高声音,“即便如此,也轮不到我们置喙皇室。”
“家父曾言当今是真的圣上,我不信你。”易昆泽想要捂住青年口无遮拦的嘴,最后却只是甩袖。
“你这是被糊了眼了,我今日是专程来找你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变得失落。
“你可知这么多年以来被抄家的人,他们的钱财都去哪里了?他们是真的犯罪了吗?你们易家的几个京官逐一被罢免,然后被抄家,你们都是有罪之人吗?”
男子终是有一份牵念在易昆泽身上,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易昆泽,让他放弃幻想,甚至于和自己一起反抗赵国皇室。
“没有,我们家没有罪。”易昆泽立刻出口反驳,但莫名其妙被牵连是肯定的。
翟进野紧紧抱住神情激动悲愤的易昆泽,“对,你们没有罪,很多人都没有做错。你们、一些被罢黜的官员都只是皇室利益的牺牲品。而我只是他们利益链上的小角色罢了。”
易昆泽想要挣开青年的怀抱,不由自主地想,好好说事就好好说事,抱什么抱!
挣扎了几秒,没有挣开,只能由着翟进野在他耳边讲他所知道的一切。
翟进野也是世家子,家境比易昆泽要好上一线。
只是他是翟家分支,翟家主支一脉势力财力远高于分支。
四年前,翟家主支为了照顾下面的族人,将一些隐晦的任务、门路分了下去。
翟进野的大哥非常疼爱兄弟,想到弟弟无法继承家产,便把家族分下来赚钱的产业都交给了弟弟打理,赚的钱自然也归翟进野所有。
其中一个便和当今赵皇的皇墓有关。
他在户部有一个没名没分的挂职,正好借着户部小官的名义打理一小部分皇墓的流水细节,流水中一部分正是翟家主支为皇上捐赠的一大笔钱财,既是讨好皇上,也是无形中打通各路生存关卡的良计。
自古以来,大家都这么干。
翟进野更是早早接触,不多置议,他甚至还可以从中拿到些许钱财,捐钱的并不止他们一家,但目前管理人员中有他们一家。
但是随着翟进野对明细了解的越来越清楚。长年和钱打交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其中有猫腻。
其中有很大一笔钱都来自于莫须有抄家的有钱无势无党派的官员。
仅仅是为了打造皇墓,就悄无声息的灭门诛族吗?
一年前,在名单上看到了易家的“捐赠”,但他什么都不能做。一旦卷入皇室纷争,他自身难保,他的家族亲朋也将面临大难。翟进野只能默默地帮助挚友易昆泽度过难关
而在不久前,他听到了个别人笑嘻嘻地谈论揽仙皇墓。
别人觉得是玩笑之谈。
翟进野却觉得是真的。皇上年事已高,死亡越是迫近,就越是恐惧。谁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已经昏庸!
完整地说完之后,翟进野后怕地、有些颤抖地抱住易昆泽不放。
“昆泽,我真的害怕你卷入其中,我再也无法多见你一眼。”于是,他尽力做好万全准备,鼓起所有勇气找易昆泽说清楚他知道的一切。万一反目或是消息泄漏,也能保全家人和昆泽。
易昆泽轻拍翟进野后背,示意他放开。
“多谢。”易昆泽道。
翟进野不情不愿地放开易昆泽,好不容易抱到手的!
而后面红耳赤,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我…我…我喜欢你!”
易昆泽突然笑出声,“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翟进野失了在数术上的灵气,整个人变得傻愣愣的。
“刚刚你超级害怕的时候。”害怕失去我的时候,抱着也害怕的发抖的时候。易昆泽望进翟进野的眼睛里。
两个人对视,目光温柔,笑意满满。
还好,昆泽并不厌恶他。还好,到现在这一秒结局还好。
有情人互相表白,任弘和惟演也不能上去打扰,只能尽力掩住鼻息。
突然,翟进野和易昆泽朝着任弘和惟演的方向走过来。
离得太近,一时间也走不掉,惟演和任弘紧贴着蹲了下去。草木繁盛,大略能遮挡身形。
终于等到两人走后,惟演站起来摸摸下巴,“其实和野鸳鸯也差不多,对吧?”说完这句话,惟演抬头笑着看向任弘。
任弘低头轻笑,确实差不多。
任弘的身量总是比惟演高一些。
惟演抱住任弘的脖子,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然后仿佛无事发生地望着四周的密林,笑道:“我们才是真正的野鸳鸯。”
任弘捏住惟演泛红的耳垂,笑着看装作无事发生的小骗子。
惟演拍掉任弘的手,快步往山顶走去。
秋老虎,可真热。
惟演用手扇风,好似能把热气带走一些。
第 158 章 第 158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