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连拖带拽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时妍实在走不动了,这时候阮长风又被她灌了两三瓶啤酒,彻底醉倒不闹了,老老实实趴在她肩膀上。
时妍从他包里摸出手机,给他室友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楼上下来一个穿人字拖的光膀子白皙帅哥,张小冰大概也是通过季唯认识时妍的,上来就噼里啪啦抽阮长风的脸:“快点起来了,你别吐时妍身上。”
阮长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时妍拉都拉不住。
“你那辆车呢?”张小冰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乱停乱放被人……”
阮长风“呜”一声哭了出来。
“呦这是怎么啦?”
时妍直接把阮长风留在地上,然后拉着张小冰走到一边:“同学,跟你商量点事情。”
张小冰耐心地听她把计划说完,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好笑转变为愕然,最后甚至有些恍惚起来。
“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时妍挠挠头:“我想想办法吧。”
阮长风在晨光中睁开眼,看着宿舍熟悉的天花板,先是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然后记忆才像潮水般冲刷上来,模糊又清晰。
他撑着脑袋坐起身,问坐在阳台上练贝斯的张小冰:“我昨晚几点回来的?”
“十二点多吧。”张小冰给他倒了杯水。
他继续整理记忆,然后触及了最不堪的片段,哀嚎一声倒回床上:“兄弟,我车丢了!”
“你在哪丢的车?”张小冰疑惑地看着他:“我昨晚明明看着你骑回来的啊。”
“在……打工的地方?”阮长风用力敲了敲额头:“我记得喝完酒出来车就没了……然后当时身边是……”
“我就说喝酒误事,”张小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纸箱,里面只剩下寥寥几瓶酒了:“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啊,这都喝出幻觉了。”
“那我车停哪了?”
“楼下车棚啊,我亲眼看着你上得锁,”张小冰眼神无比真诚地看着他:“不信你自己去看。”
阮长风连滚带爬地滚下床,蓬头垢面地冲下楼,然后在车棚里找到了自己那辆配色张扬的单车,就停在他习惯的位置上,甚至连粉色的车篓都毫发无伤地装在上面。
“不会吧,”他揉揉眼睛:“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走过去,掏出钥匙开锁,吧嗒一声,顺顺利利。
张小冰从食堂买了早餐回来,正看到阮长风蹲在自行车旁边怀疑人生。
“我都说了没丢你还不信,”他笑着说:“行了回去再补个觉吧,马上开学了就睡不了了。”
“哥们,我那几瓶酒你拿去喝吧……我以后一滴酒都不能沾了,”他仓皇地说:“这失忆也太恐怖了。”
“没那么夸张,你只是做了个很真的梦而已。”
只是梦……而已吗?
阮长风陷入长久的沉思和回味。
如果只是梦,为什么在梦中轻轻抚拍他后背的那双手,感觉那么真实,好像温热的触感还停留在后背上。
“我昨天晚上……真是一个人回来的?”
“不,你是坐着南瓜马车被仙女教母送回来的。”张小冰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个冷笑话。
无论如何车没丢都是好事,阮长风洗了个澡出来,想起昨天季唯已经同意了,不如趁着开学前把乐队的事情落实。
索性跑去女生宿舍楼下找时妍,电话翻来覆去打了二十多次才被她接起来,语调中带着浓浓的困倦:“喂?”
“我们去社联交申请啊。”他兴奋地说。
“现在吗?”
“我查过了,今天正好有老师值班。”他催促道:“别睡啦,正事要紧。”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深呼吸,然后说:“好,你等我五分钟。”
时妍是个非常守时的人,所以她说五分钟就一定是五分钟,顶着格外憔悴蜡黄的脸和浓重的黑眼圈,对他说:“走吧。”
“你昨晚没睡好?”
“嗯,酒喝多了。”
说到这个阮长风格外有共鸣:“确实,酒真不是好东西,不仅会头疼,还能喝出幻觉来。”
时妍侧着头听他说完,平静地笑笑:“是,以后少喝点。”
申请乐队的步骤比他们想象中麻烦太多了,学校里已经很多年没有成立过新社团,所以每一道环节都要卡他们一次,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套娃操作,比如A部门的签字需要B组织的盖章,B组织盖章又需要C部门的批文,而C部门的工作人员则表示,如果见不到A部门负责人的签字,就绝对不能签这个批文。
再加上每个环节的上班时间都不一样,办公电话日常没人接,白跑一趟的概率非常大,时妍和阮长风顶着烈日在校园里跑了一个星期,终于把流程走到了申请活动教室的最后一步,只需要学生会主席签个字就算结束了。
终于和助理约好了时间,阮长风和时妍相顾无言地站在学生会办公室外面,这时候已经开学了,学校里彩旗招展,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的新生和家长。
“现在什么感觉?”
时妍这个星期始终没休息好,又被带着跑了这么些天的文件,现在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就要过去了。
“快点弄完拉倒吧。”时妍率先敲响房门。
第 379 章 宁州往事(1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