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在粗糙的女仆装上擦了擦手心冒出的冷汗,把脸深埋在帽檐的阴影里,李白茶却好像完全没有拐跑了小寿星的自觉,还是大喇喇的模样,甚至还带着她去中岛台拿了几个点心吃。
“不要紧张,你也拿一个。”李白茶小声说。
安知不知道她后续有什么计划,只好跟着伸手拿了块雪花酥,谁知手刚碰到夹子,李白茶已经在她手背上清脆地拍了一掌,怒吼道:“谁许你动手的?就你也配?”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安知赶紧把手又缩了回去,虽然知道是演戏,但也不得不感叹这阴晴不定的状态太恐怖了。
“真不该带你来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赶紧跟我回家,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骂了几句后,李白茶好像越说越气,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客人们就只是看着,愣是没人敢多问一句。
“笑笑怎么办啊?”安知悄声问。
“没事,她本来就是收到请柬的。”李白茶说:“她是你好朋友,最近又正好在宁州拍戏,怎么可能不邀请。”
安知想起孟怀远说过发请柬是孟泽出国之前的最后一项工作,再结合眼下的状况,便知道这其中必然有深远的谋划,顿时心中大定。
“他们好像都不敢看我们。”
“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个疯子的时候,很多事情反而自由了。”李白茶笑了笑。
安知就这么跟着李白茶走出宴会厅,又走到停车场,一路顺利地不可思议,大概李白茶确实疯名远扬,没有人想触她的霉头。
走到停车场之后人就更少了,李白茶的神情也轻松下来,还有心思点评路边的限量款豪车。
“白茶姐姐,你怎么会认识阮叔叔?”
“把我从那个地狱里面救出来……他也出过不少力。”
关于李白茶的过去,安知刚才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分明是不堪回首的惨痛伤疤,所以虽然很想听阮长风的英勇事迹,也不敢再问下去:“那刚才的晨安哥哥也是……”
“他还有别的计划,我只管完成我的任务。”李白茶按下手中的车钥匙:“我的任务就是带你找他。”
“阮叔叔在附近吗?”坐进车里后,安知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救我会不会影响到他?”
“不会,你不要多想。”李白茶发动了自己那辆宾利,踩下油门:“他总会有办法……”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的奥迪轰鸣着飞驰过来,刹那间就超过了白茶的车,然后一甩方向盘,就横在了宾利面前,把她们的前路死死挡住。
看着那辆熟悉的奥迪车,李白茶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
徐莫野从奥迪的驾驶座上走了下来,也不说话,双手撑着宾利的车前盖,冷峻的面容被车灯照得雪亮,炯炯双眸如电般与车内对峙。
“啊——”安知赶紧低下头,双手捂住脸。
“没用的,”李白茶虚弱地说:“他已经发现了。”
“呜……”希望就在眼前破碎,安知抱着脑袋哭了出来:“怎么办啊。”
李白茶咬咬牙,又是一脚油门踩下,宾利猛地往前一冲,眼看就要撞到徐莫野了,他竟然纹丝不动,一步不退!
刹那间的对视,已经足够李白茶看懂他的决意——今日他就算死在车轮下,也绝不能让安知逃走!
李白茶叹了口气,还是踩下了刹车。
“孟夜来又不是你儿子,徐莫野你至于吗?!”李白茶又气又急,降下车窗大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人!”
“孟夜来和我没关系,但他要是死了,孟珂也活不久。”徐莫野凝视着安知,脸色同样苍白:“安知,明明有大家都可以活下去的办法。”
只要她牺牲一点就好,都不用牺牲很多,只要牺牲一点点,就能救下孟夜来,也就能救下孟珂……
肝脏而已,切掉一部分还会长出来的,对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
人活着不能只考虑自己,要多想想亲人,孟家会感谢她一辈子的
这些话,安知在这些天里,已经从不同人口中听过无数次了。
太正确、太理所当然了。
仿佛为孟夜来送上肝脏,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荣耀,她不应该有丝毫的不满,而是应该谦恭跪地,双手奉上。
一个小手术而已,那是她应该做的事情,轻轻松松睡一觉就能救下孟夜来,她到底有什么好犹豫的?谁会喜欢一个自私自利的女孩子?
听得多了,她恍惚间觉得自己的反抗是滔天大罪,甚至不再期待阮长风能来救她。
可是为什么,发现功亏一篑的时候,还是会这么难过,这么绝望?
安知坐在车上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徐莫野没有催她,只是站在车前静静等待。
“徐莫野你有没有心?没看见人家不愿意吗?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李白茶跳下车去指着徐莫野大骂:“她还这么小,你明天真要把她绑到手术台上?”
“如果她明天还这样的话,我会的。”徐莫野疲倦地抬头看看月亮:“为了小珂,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
第 360 章 心肝【中】(30)[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