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只想听他叫自己小妈。
黎鸳华醉心于婆媳斗争,每天光顾着给卢艺晨使绊子,已经引得上下不满,以至于连被人偷了家都不知道,简君豪枯木逢春,现在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花皎悄悄摸了摸戴在小手指上的钻戒,长久下去,未必没有她登堂入室的那天。
“在想什么?”简君豪在她身后悄悄靠近。
“我在想……”花皎眼神缠缠绵绵:“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啊。”
“你期待我说什么?女朋友?”简君豪笑道:“你是最知情识趣的,不会这么不懂事吧。”
花皎原本明亮轻快的心情骤然沉了下去,面上倒是分毫不显,笑吟吟地说:“怎么会啦,合作伙伴还值得期待一下。”
简君豪大笑:“你好好干,肯定有那天的。”
能把她捧到多高,也能把她一脚踹下来……花皎后心出了一排细密的冷汗,以后在这男人身边,务必要加倍的谨慎才行。
花皎端着鸡尾酒这么胡乱想着,直到阮长风出现她视野中,几个月不见消瘦了许多,即使是在普遍重视身材管理的娱乐圈来讲也有些过瘦了,她差点没敢认。
花皎又拿了杯酒端给他:“我还没有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也没帮到你什么,能有今天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阮长风看向不远处和顾瑜笑聊天的安知:“我只是来陪孩子拍戏的。”
“谢谢你把我引荐到君豪面前啊。”
“当时你看他的照片看的那么仔细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阮长风叹了口气:“简宸配不上你的目标和野心。”
花皎也看到了亲密安知和顾瑜笑,抿了一口酒:“你知道吗,进组之前我还在想,能不能和卢艺晨做朋友……呵,女明星之间哪有真朋友可以做。”
“现在卢艺晨宣布息影了,也许真可以呢。”阮长风揶揄道:“你们以后没准还能做一家人
花皎想到那个滑稽的场面,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噢,”她揉了揉眼角笑出的泪花:“以后尽量还是别让安知进娱乐圈吧,她其实不适合吃这口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记得你夸小姑娘真有天赋?”
“啊你误会了,”花皎说:“我当时想夸顾瑜笑的是来着。”
“所以你觉得笑笑比安知更有演戏的天赋?”阮长风有点受打击:“我觉得她演得挺好啊。”
“以我的经验来看,安知将来的戏路恐怕挺受限吧,至于笑笑……”花皎回味了一下顾瑜笑的表演,敬畏地说:“以后不得了。”
“有些经验是可以积累的,安知毕竟是第一次么……”
发现阮长风还是有些不服,花皎说:“马上首映了,你在大银幕上就能看出来了。”
不知道季安知和顾瑜笑的友情能持续多久……花皎在心里暗暗思索。
阮长风还真去放映厅里面耐心等电影开场了,千座的巨幕影厅座无虚席,媒体人士就占了大半,还有举着应援牌的粉丝。
电影开始前,剧组成员上台寒暄,阮长风没看到冯凯的身影。
然后电影开场,镜头拍到洛阳城的雨夜,秀莲抱着病危的小姐手足无措。
屏幕上出现认识之人的脸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因为你很难客观地从演技角度评价她,也完全没办法把她带入到那个角色中。
两个小时的电影快要放完了,阮长风居然回忆不起来任何一个季安知的镜头。
结局翠翠死在王佑安怀里时,阮长风却听到了一声啜泣,发现是卢艺晨哭得涕泪横流,简宸无奈地拍拍她的后背:“好多人看着呢。”
“让他们看吧,”卢艺晨边哭边说:“以后再看不到了。”
“只是暂时息影生个孩子而已啦,我妈不是说了吗,生了男孩就让你复出……”
永远别指望妈宝男的叛逆能坚持多久,你只是他几个月的老婆,怎么比得过三十年的妈。
卢艺晨泪眼朦胧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那么瘦那么美,皮肤白皙得透光,不像现在,低头看不到脚尖,脸上起了大片的孕斑。拍照的时候记者们嘴上夸她状态好,眼神中都是嘲讽怜悯。
她不会有机会复出了,卢艺晨绝望地意识到,她的余生都将困在锦绣樊笼里,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
这一刻,她坐在几千人中央,前所未有地思念艾玲姐。
片尾曲响起来的时候,花皎突然感觉旁边的椅子重重地沉了一下,原来是戴着鸭舌帽的冯凯,已经转去做幕后工作了,许久不见又胖了一圈,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老样子。
“还好吗?”冯凯问。
“挺好的。”
“哎,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冯凯悄悄问她。
“唔……是有点烂,”花皎也眯着眼睛笑了:“但是我喜欢。”
电影结束之后的晚宴,季安知少有地沉默,阮长风一直陪她坐到几乎其他人全部走完。
“阮叔叔再喝一杯吧。”安知帮他倒上酒。
“我是真不能喝了,”阮长风已经被安知灌到半醉:“要找不到家了。”
“没关系的,我能找到。”安知握着白酒瓶,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今天我真的很开心,阮叔叔你多喝几杯。”
阮长风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相信小朋友能有什么坏心眼,最近烦恼的事情实在太多,不想借酒消愁,但在女孩的殷殷相劝下好像不小心就喝多了。
几杯过后阮长风已经趴在桌子上,安知摩挲着冰凉的酒瓶,小心翼翼地问道:“阮叔叔,你觉得我演得好吗?”
阮长风轻哼一声,鼻音浓重:“唔……谁敢说安知演得不好……明明就很好。”
安知把冰凉的小手轻轻印在阮长风额头上,觉得很烫手。
“阮叔叔……”她在阮长风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出了那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我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阮长风皱了皱眉头,安知发现他眉心已经有了刻痕。
他拒绝回答,安知就问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阮长风被她烦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含糊且不耐地说:“你问季唯啊……”
“是。”
说出这两个字,醉倒的长风突然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很轻的笑:“其实我真的……”
安知听清了他后面的话,默默后退了两步,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必定惨白如纸。
她拿起桌上的白酒,一口吞下,才发现原来是这么辛辣苦涩的液体。
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人爱喝啊。
这样想着,她却控制不住地又喝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到,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此后十几年中困扰季安知的酒精依赖问题,就始于这个她初登大银幕的夜晚,始于她听到养父对生母的评价的那一刻。
在她一意孤行的逼问下,酒醉后的阮长风终于说出了压抑的心里话。
“你问季唯啊,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她。”
第 273 章 千金错(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