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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1/2页]

逢魔时刻 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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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元龙古镇三十余里的郊山深处,有一处古刹,三门开在村落后、山脚下,沿着山道向上,一路经过三重阁、五重楼,穿过前佛殿、七重塔,香火缭绕里有一座方华池,池水潋滟,乃是远近闻名的八功德水,池底密密麻麻铺满香客投掷的祈愿硬币。
      智观和尚脚步匆匆,经过方华池,步入前佛殿侧旁的抄手斜廊,急忙赶往某处。
      斜廊里,墙面斑斓,绘着经变壁画,诸如文殊菩萨骑狮、普贤菩萨骑象,无不威严壮观,经年受香客礼拜抚摸,已有些局部脱漆。经过又一幅画,智观猝然停下脚步,合掌低头行礼,才再次起行——那是一副帝释图,绘帝释天宫殿武将、伎乐飞天、钜丽纤华。
      画中背景里一张大张的网,其上悬挂万千法宝。
      礼拜帝释,是慈云寺写进修行手册的规章制度。
      轩廊一侧开启通往西院的小门,智观钻进去,进入一处开朗的庭院。此处风景优美,掘地作池、铺陈白砂,沙地怪石嶙峋,景观独到。
      院里一处单层住宅,木制构造、飞檐挂角。智观进入住宅廊道,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鸡叫:
      “咯咯咯、咯咯咯”
      白砂地上印着连串梅花鸡爪印,前面果然有一群山鸡低头啄食,廊檐下洒出来一把米。
      “咯咯咯,咯咯咯”
      智观走进一听,鸡叫的不是那群鸡,而是喂鸡的人——慈云大师兄惠明法师。
      他咯咯一叫,山鸡就聚拢到脚边,亲密如同伴。
      “师兄,”智观见过礼,奇道,“山里的鸡怎么又跑到咱们院子来了?”
      惠明法师但笑而不语,喂了鸡,拍尽手上米屑,指着院里一丛绿油油的灌木对智观说:“迎春该开了,智观,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
      智观摇头。
      惠明法师便两指一搓,指腹间摩擦出一阵微妙的响动,像嫩芽破土,或者卷叶舒展。
      随着这一声,只见那丛迎春花木枝叶间的骨朵逐渐脱绿染黄,花苞破裂,花瓣探出、生长、绽放,最终变成团团锦簇的明黄藤花。
      见识到这一法术,智观忍不住拍手叫好:“太神奇了!师兄,我还要向您学习一百年!可是,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惠明法师撩开僧袍,在廊边坐下,智观注意到他手边放着一台笔记本和一本经文——《囊辛》
      “囊者感知也,辛者支配也,”惠明法师输入笔记本,“这种法术我也很久没用过了,恰逢一位友人向我咨询。囊辛是藏系法术,修行法门名为九炯,乃是模仿九种动物啼鸣,使祭司与各类非人生灵沟通。”
      智观似懂非懂。
      “声音能与灵沟通,诸如我引来山中野鸡、催开迎春花木,这是模仿大自然的声音,并不如何高深莫测。而九炯中所谓的九种啼鸣,其目的在于沟通天地,则非常人能为——模仿布谷鸟的歌声,可以愉悦鬼神;孔雀啄毛的声音,可以聚福并使六畜兴旺……”
      “苍绿之龙的吼叫,则可以请降九天神灵。”惠明法师点击发送,合上笔记本。
      “什么样的人可以使用九炯呢?”智观问。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惠明法师笑道:“比你我修为更深的高僧,即身成佛之人。”
      智观肃然起敬。
      惠明法师这时才想起,问:“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住持法师请您快快过去一趟!”
      “怎么了?”
      “他老人家在浴室院洗澡,把腰闪了
      惠明法师:“…………”
      .
      申建义两只手贴着纱布,无法弯折,捧圣经一样捧着他的手机,再次确认消息无误,有点惆怅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叼嘴里。
      护士从他身边经过:“医院不准抽烟。”
      申建义把糖球从嘴里抽出来:“牛奶味儿的。”
      护士白了一眼,推着医疗车走了,露出身后背着破烂吉他盒的“街头摇滚”青年。自从白勒的头皮冒出发茬,就很有点街霸的气质。
      他看一眼申建义受伤的掌心:“什么时候伤的?”
      申建义耸耸肩。
      住院部走廊四壁白得晃眼,消毒水气味一阵浓过一阵,拖着点滴支撑架散步的病患从他俩身边挪过,电梯间送饭送衣的家属进进出出。
      两人回到贴着吕方绪名牌的病房。单人间,病床边累着密密麻麻的仪器——心电图机、血气分析仪、除颤仪、心肺复苏抢救装备……
      吕方绪面无血色,无知无觉躺倒在惨白的病床上。
      张清素坐在病床边,两只手掌捂住面孔,肩膀失去支撑一般耷拉下来。
      尽管4413与0001向来不睦,看见这样的场景,还是令申建义颇感唇亡齿寒。他脚步沉重地走到张清素身边,按住他肩膀。
      张清素两眼通红,情绪不稳,看了眼申建义包着纱布的手,又看向病床上的吕方绪,说话嗓音都发颤:“我……当时那么混乱的局面,白勒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听从了你的命令,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那对情侣,却也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而你也承担了组长的责任,以血肉之躯保护了他……”
      白勒若有所思。
      “你们编号0001虽然工作能力不行,紧要关头却也展现了成员之间的团结与信任。我到今天才明白……”张清素又埋下脸,“原来这种羁绊远比绩效更深刻。”
      听着张清素的话,申建义心口宛如为巨石所压,无比沉重地掐着鼻头,遏制辛酸反问:“我们工作能力哪里不行了?”
      “我和老吕,虽然搭档只有两年,认识却已经很久了。从我挂单真武宫那一天起,他就是我的修行伙伴。后来我离观到精文局任职,他也随我而来。我心里知道他是因为道行欠缺,在观里待不下去了,向我讨一个容身之所,因此就没有多重视他,每次出任务遇到危险,就给他几张护身符了事
      仿佛向两人忏悔一般,张清素缓缓说:“但其实4413能走到今天,最依靠的不是我,而是他吕方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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