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右高台上方赫然挂着一个墨底金框的牌匾,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孽镜台三个大字。
孽镜台乃为一殿阎王所掌,凡入地狱恶多善少者,令之一望,照见其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如今,慕容羽荆正是坐在孽镜台的下方吐呐着灵蕴气息。
原本慕容羽荆在凡间再久也无妨,只是凡间属阳,阳刚气正,本对阴物就相极相反,往日不动冥气尚好,如今他耐不住用灵蕴替沐云瑾洗去众多学子那一幕的记忆,这才让刚正的阳气侵体,又加上那时动用的灵蕴极为耗费,才反噬伤了自身。
顾不得红伞小鬼尖叫着的嗓音,慕容羽荆在孽镜台缓缓吸食了许些彼岸花的灵蕴后,那苍白的脸色才得以缓了许些。
身上如遭天火焚烧的灼痛感渐渐淡去,慕容羽荆稳了心神双手合什在怀中以阴阳两极之姿再进行转换后,鼻翼及薄唇之间有淡淡肉眼可见的灵蕴不断的往他体内而去。
就如一股股黑雾自发被他吸入体中,与慕容羽荆二合一为一体。
那半漂浮在空中的红伞小鬼见慕容羽荆无暇顾他,也不敢叨扰,双眼圆溜溜的转了转,最后静默在一旁,方便他家大殿下的吩咐。
只是心中的疑惑不断。
不是说他家大殿下去了凡间历练,怎的这个神色回了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那孽镜台下的香炉,那里头盘香的青烟萦绕,燃了一转又一转,直到最后一圈燃完,他家大殿下这才有所动静。
只是,慕容羽荆才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回那红伞小鬼的话,冥王便忽然的出现在偏殿之中,孽镜台的下方。
慕容羽荆抬眸看了一眼那一脸惶惶不安的红伞小鬼,打发他先下去后,这才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不知何时闪瞬在他眼前的冥王抱拳作了一揖:“冥王。”
冥王仍是一袭银白色的衣袍在身,与慕容羽荆身上的墨袍成了明显的对比,他那似温文儒雅的面容上有着不赞同:“三界之中皆有规矩,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她如今身为凡人,亦要按凡间的规矩,无论结果是什么,那都是她所选择的,你滥用冥界的灵蕴,会打破凡间与冥界之间的平衡,你可知道你这般会引来什么后果?”
慕容羽荆垂下了眼睑,神色之中仍是恭敬,只是……
他幽幽一叹,神情有些黯淡道:“我知道,只是,这是我欠她的。”
冥王抬眸看了慕容羽荆一眼,沉默了一会,又道:“天命不可违,三界六道不可乱,你要谨记你的身份,切莫犯了大忌。”
顿了一下,那冥王似叹了一息,又继续道:“既然是你所选的孽,那么,去吧!虽是初犯,但违抗天令,惩罚是不可避免的,但愿你在面对那五雷轰顶之时,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
慕容羽荆闻言,抬手对那冥王作了一揖,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是。”
慕容羽荆一声应下后,身子渐渐缥缈如烟,消失在那冥王面前,转去受那五雷轰顶的刑罚去了。
几乎在慕容羽荆身影消失的同时,孽镜台中忽然多出一抹娇小同为银白色的身影,她自发走到那冥王的身侧,顺从的偎依在冥王的臂下,幽幽一叹:“夫君既不愿他破坏凡间冥界的规矩,何不施法收了他在凡间的灵蕴?”
问虽是问,她却也明白。
因为冥王曾同那慕容羽荆一般,也曾在凡间施了灵蕴。
比那慕容羽荆有过而无不及的是,夫君曾想抱着她的尸身与她一起被那炼狱之火吞噬,了此一生。
似心有感应一般,冥王拥着她的手略为收紧了许些,虽是目视前方,声音之中却是极其的温柔:“他与本王,其实就是一类人,他愿为了那朱槿,而本王愿为了你,视天地为无物。”
眼中只容的下那心心念念的人,天地人之间若是无她,生死何惧?
“他本觉愧对了那朱槿,如今更是用情之深,灵蕴还是让他留着吧!倘若那朱槿有丝毫的损伤,只怕他是要疯的。”
正如他那时,视天地不顾,视生死无物,只想随她长眠。
好在,她还在。
这样刻骨铭心的滋味他品过,尝过,知道那是深到骨髓之中的情感,又如那是大殿君的选择,福如此,刑亦如此。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替人选择呢?
拥紧怀中的娇妻,冥王怜惜的在她发丝上落下一吻,将人儿往怀里带着,道:“走吧!”
话落,二人皆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孽镜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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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回府告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