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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第192章 万事到头皆是梦[2/2页]

笑乱浮沉 栾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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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秦恪辞气仍坚定,心腑却已生冷。
      沉默半晌的蓟无雍摇头道:“十四皇子断不会插手你们家事,怕是应公主要求,才……”
      “他不会,那你呢!”秦恪对他素无好感,毫不客气打断。
      蓟无雍微抿唇,看了他一会儿,念他忧急李绥绥生死头脑不清醒,亦未相辩,仅淡淡迂回一句:“这一纸和离,并不代表她真要与你决裂,要全老将军的心,又要打消君王顾虑,毕竟,小侯爷也是皇室血裔,背景太硬、太圆满并非好事。”
      秦恪恍然想起,封侯那日他对她说要换个印把子回来,怕她多虑,他几乎是以玩笑的方式一笔带过,可她不但挂心了,还替他争来,那样通透的一个人,怎会不明白,他要的不是权势,而是足以捍卫她一方宁静的实力,所求,仅是将小家缠绵出平安喜乐的滋味。
      或许蓟无雍说的对,她也是在替秦小子竖靠山、谋顺遂,怎样都好,她一向考虑周详,岂会不知要兵权与虎口夺食无差,若他没能赶去醒心台,她要怎么全身而退。
      她不是没想过,是没想退。
      她深思极虑谋未来,却不是他们共同的未来,他敞开脏腑换她应下今时之约,那一刻的欢喜现在想来岂止是滑稽,简直卑贱如泥。
      她的独断狠心如一团郁气挤在秦恪胸口,几乎压塌男人腰脊,他死死咬住牙根强撑姿态,须臾,静静问:“她拿什么换的?”
      水雀送来的机要现在不能说,日后更不能,蓟无雍隐然头痛,短暂沉默后说道:“公主与十四皇子具体商谈过什么,蓟某并不知,驸马还是问当事人吧……”
      “当事人生死未卜,说个屁!”秦恪一刻也不愿再待,扭头就走,莱国公喊了两声没喊住,却是帐外情形让秦恪愣足。
      两丈之外,轻不言泣的山箬泪流满面,惶急奔回的苍梧哭丧个脸正说着什么,听到秦恪唤他,汉子惊得跳脚,慌张将手往身后掩,仍觉不妥,心急之下竟撒腿要跑。
      “滚回来!”秦恪情绪恶劣到极致,语气亦相当冲。
      苍梧没敢跑也没敢滚过去,秦恪大步上前,劈手便夺他身后物,抓来的不过是一件湿淋淋的金丝白纹敞衫,上头的血迹被水晕成云霞团锦,这衣裳是他替李绥绥穿上的,自然识的。
      他脑中“嗡”地一声,猝然退却半步。
      苍梧大气不敢喘,断续回道:“下、下游找着的……衣服、衣服被树枝勾住,一直找到与府民河汇合处……没、没见到公主,恐怕……”
      铁打的汉子眼眶烫极,说不出噩耗,却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耳光,“侯爷你怪我吧,是我没看顾好她……”
      秦恪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件衣裳,一字也听不进,无法接受须臾一别,再顾花落人亡。
      他呆立良久,极平静地说了声:“我要看到她。”然后搡开苍梧径直翻上马背,踩扬飞尘疾风般掠去。上九霄,下重渊,若不揪出这一次又一次糊弄他的骗子,滔天怒浪谁咽谁填。
      可碧水东流万里无归,毫不留情带走她所有踪迹,哪管他的执着,青山绝壁依旧在,却成埋愁地。
      往后数年,大启风云不断,享年二十的李绥绥被追封为永乐长公主,未能在愈发浓墨重彩的史册中再多添一笔。
      这自然是后话,且先说大启龙位之争,宫变那日,皇城先有敌寇作乱,后有太子破乱平祸,硝烟散又惊闻丧钟起,劫后余生的百姓皆诚惶诚恐,彼时太子该出来收拾残局,将因果罗织于手足,以平朝臣、安黎庶,接着顺天从正,一登大统,可好事多磨,就在当日,蓟无雍领军将皇城四面围困。
      城中百姓嗅出风雨端倪,恐再生战事殃及池鱼,皆欲出城避祸,心虚的太子自不放行,只关得满城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城外大军不计其数,却就地结营无下文,太子接二连三遣人朝北营求援,去者泥牛入海,彼时他不知莱国公倒戈,只以为信使被蓟无雍截杀,索性顶着压力登基,仪式敷衍潦草,却有立场在城门口冠冕堂皇的大传恩旨。
      “城内贼寇已剿,余孽已清,蓟相急赴京都助战仁义忠勇,麾下将士皆为有功者,即日可引军回营,待日后重加赏赐。”
      话传三遍无复回,给其立阶而不下,于是次日城头又喊:“蓟无雍欺新主,抗旨不尊当被论法论罪。”又言“新帝登基宽良民,军中将士赦过宥罪,且凡听命,参与擒蓟无雍者,皆三级封赏。”
      新帝以高官厚禄悬赏蓟无雍项上人头,策反未能成事,自个儿却火烧屁股坐不住——登基第三日,北疆噩讯急回,赴北和谈一行惨遭北狄军诛戮,无一幸免。
      新帝大惊,急召朝臣智士谋应对,然铩羽而归的元赫扬不甘受欺,不仅撺掇北狄发难,更大肆攻讦新帝怀私劣迹,称其得天下弃谋友,乃言而无信之小人,并以此故发难,归途里应外合,攻打边境梁平,战火一燃,西夏、北狄很快沆瀣一气,齐齐挥兵重创大启边军,而此时的大启,新帝自困难解,又何虑天下。
      如此,顶着一身臭名又无力安邦的新帝,再引群情哗然,在满城质疑声中颓然紧闭宫门,彼时,十四皇子持遗诏现身城门外,并宣读先帝废立储君谕旨,真龙归位,要叫开城门,门役闻之失色,可岂敢轻易相迎,却在城门被强破后,主动弃戟旁退。
      在江、蓟两路大军前,何人愿保驾引狼入室造恶三千的新帝?
      大势已去,新帝并未慌走,一杯鸩酒坐卒龙椅。
      十四皇子虽年幼,却名正言顺,又得公卿军士护拥入城,免城中再生涂炭,相较其无德兄长,百姓自欣喜拥立,皆盼江山定主,早日匡扶社稷,还宁日盛世。
      这一年,十四皇子继位,改元徵和。
      同年,西夏、北狄乘势夺下边境七城。
      幼帝登基次日,大启军队重整,由天策军驻守皇城,禁军则分编玄甲、虎豹两股,蓟无雍领玄甲开拨西夏,莱国公率虎豹挥师北狄,这一去,便开启一场旷日持久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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