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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第142章 秉烛长谈[2/2页]

笑乱浮沉 栾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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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绥绥思绪凝滞,无语道:“这不是胡闹么?万一那边有接应,翠则他们被抓包不是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放心,事情都办妥,昨日都收到他们的回信了。”苍梧自信满满道,“再说也出不了事,以前爷去边关做营生时,曾在允州遇到一窝悍匪,那当真是边塞的土霸王啊,那兵强马壮的,决计不输当地正式军,当时我们的商队是被他们整个儿截获,那会爷才十八岁,可嫩着呢,哈哈,殿下,我悄悄告诉你啊,他差点就成了压寨女婿……”
      原是说着翠则那边,他扯起秦恪的往事倒是格外八卦而兴奋,以至于李绥绥差点忘了主题,乃至颇觉有趣,忘了要打断。
      “殿下,你是不知道哇,他那时可淡定了,拿着边关的生意做交换,与那悍匪头子促膝长谈一夜,最后那窝匪不但把我们敬为上宾,还与他结下忘年之交,便是这几年过去,逢年过节的还相互捎个礼去……”
      “……这些悍匪熟悉当地地形,帮衬着翠则他们在魔牙口设伏,回信上说,十三王子一行人被滚石砸下山沟子……那地方条件恶劣,野狼又多,就算人没死等来救援,啧啧……加之那臂上的伤,不好说不好说……”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秦恪确实曾这么说过,且胆大泼天地付诸于行动。
      这一刻,李绥绥竟不合时宜地心生幻想,倘若当初秦恪一直从军,无法无天如他,说不定早成为威震一方的将军。
      她不由地向往又羡慕,倘若她不是女儿家……一切该多不同。
      苍梧觑着她几番变化的表情,小心翼翼又道:“殿下,你别怪我多嘴啊,我打小不离他左右,除了你,也没见他对谁这般上心,就上回,他被相爷叫回家,也是因为你的事出言顶撞相爷,还差点挨了家法……那个……回来后,想来又是与你吵架,才跑去喝了一晚上酒……我看他当真挺难过的……”
      李绥绥视线盯着跳动的烛火不动,面上已无丝毫喜怒,没有打断他,也没有接茬。
      “?G,他对你确实有时候脾气躁了些,平时他也不这样,他、他那是……拿你没办法……”苍梧有些话不吐不快,又絮絮叨叨半天,见李绥绥一直不吱声,顿了顿,讪讪道:“我这人不太会说话,殿下你权当耳旁风莫往心里去……嗯,不早了,要不殿下快歇息吧?噢,可别告诉他我说了这些,不然他肯定要揍我。”
      李绥绥微微颔首。
      苍梧起身,忍不住又支吾道:“殿下,那个松隐当真不适合山箬,那妮子脾气死倔,松隐那不知冷热的,哪行呢……”
      听得李绥绥嗯了一声,他才松下一口气告退出门。
      李绥绥是没想到,会有与这糙汉秉烛长谈的一日,他说他不会说话,却说得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闭眼,便忆起曾在梦中见到秦恪被架上火刑的画面。
      从未像现在般问心有愧,她拴绑着他,藏在他身后筹谋诡计,何尝不是真的将他往火坑里推。
      目下,仅仅是触碰太子的逆鳞,他便尝了血光之灾,那么下次她再生风雨,他还能这么幸运活着回来么?
      她有些不敢想甚至后怕,摸了摸肚子,烦乱地埋怨心里多了牵绊,一切都变得束手束脚,可终是回肠九转,不得消解,她苦闷地掀被坐起身。
      夜阑更深,天凝地闭,连值夜的人也裹着厚厚棉衣时入梦乡。
      李绥绥连外衣都没披,便捻脚捻手钻进西厢房,然后摸黑爬上床,拉开被子平躺进去,仅仅一小段路,身体已凉透,沁得床上熟睡的人下意识避让,甫又心生警觉。
      秦恪眼眸微睁,还未适应黑暗,却已辨出来人,他惊愕睁大眼,声音还带着困顿的微哑:“怎么过来了?想我了?”
      黑暗中看不清李绥绥的表情,只听她鼻音浓浓嗯了一声,拖过他一条手臂抱着却没往他怀里钻,然后说:“冷。”
      声音小而嗫嚅,软绵绵地拂到他心上。
      秦恪睡意又去两分,未等他开口,李绥绥立马补充一句:“你不准说话,我要睡觉了。”
      说完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似乎当真困极。
      秦恪心里似黏了一颗蜜糖,唇角抑制不住扬起,伸手便想去抱她,她却紧紧贴在他手臂上,低声咕哝着:“别动,不然我走了。”
      秦恪动作停止,也猜到她因何而来。
      李绥绥对他表达关切的方式别扭又奇怪,但似乎,极其受用。
      欺山赶海虽苦涩,到底,两人的心渐渐相偎……
      再后来,李绥绥非要看他换药,见得胸腹那道四寸长、缝了数十针狰狞的刀口时,当时一言不发,她出门时,门口那扇缠枝花卉的琉璃屏却轰然倒地,支离破碎的琉璃片粉溅四处,一屋子丫鬟敛声屏气。
      秦恪神情难测,冲着那消失在门边的裙裾低吼一声:“你敢不敢再败家一点!”
      显然,李绥绥目下也只能憋着气,从承认景泽道之事由她策划,秦恪明面上没有再生责难,实则将她的人直接打入拒访黑榜,她在府上清闲好几日,才慢慢回过味来,却作假装没发现。
      加之秦恪养伤这几日,不是缠着她陪下棋,就是邀她一块听戏,状态好些便领她出门转转街,几乎寸步不离的监守,让她有劲无处使。
      饶是如此,太子那方却并未就此松懈,一直提防着蓟党的下一步动作,就这么煎熬捱着。而蓟无忧的婚期,在朝堂暗流激勇中,在京畿波橘云诡下,避无可避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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