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垂头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叹:“你高兴就好,我走了。”
李绥绥眼梢微微一动,挺惊讶他居然没发火,但飞快咬下一颗梅子,冲着他的背影挥着小手,微笑提醒:“秦三公子一路顺风,记得去结账,记得好好写和离书。”
水雀替秦恪猝了两回,等秦恪一走就凑上前来问:“殿下,那豆腐换油的事,是真的”
“瞎编的。”李绥绥利落地吐出三个字,脸不红心不跳。
水雀捂着胸口道:“您老昨日从添香坊回来就开始盘算了吧。”
李绥绥斜了他一眼,不屑道:“什么鬼?现编的好不。他方才那和离书要是好好写,银子我就不与他计较了,你现在知道了吧,插科打诨是要付出代价的。”
现编也能编得这般声情并茂,有鼻子有眼?她不去说书简直是浪费。水雀想着秦恪出门时,那道略显沧桑的背影,弱弱地道:“殿下,讲真的,我方才觉得秦驸马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
山箬过来收拾秦恪一口未动的茶盏,呛声道:“可怜?你可怜他钱太多?还是可怜他女人太多?”
同为男人来讲,自然是觉得李绥绥这个媳妇欺负的太过啦!可这话怎么敢讲?水雀张着嘴瞅着山箬,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来,只好又扭头冲着苍梧道:“你说,方才殿下那样要账,是不是很打你家爷的脸?”
苍梧这回是认真思考一番,才回答:“爷给如儿小姐买了那么多衣服,又把买衣服的钱补给公主,我觉得很公平啊,为何要说打爷的脸?反正他又不差钱。”
水雀一时哑然,苍梧到底是领谁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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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在多位名医会诊下,终于认清了自家宝贝再无重振雄风的可能,一张涕泪横流的状纸就往宫里递去,消息进了太子耳朵,一截住消息,人又马不蹄停亲自赶往九皇子府进行安抚。
太子愤愤不平地斥责众医者:“都是一群学识浅薄,博而不精的庸医。”
又关怀备至、知疼知热地安慰九皇子:“九弟莫要急,皇兄不是都说过一定叫人治好你,你且忍耐,万不可冲动之下做了浑事。”
九皇子此刻身体抱残,但脑袋灵光,咬牙切齿言辞激烈地往回怼:“皇兄这是打算拖着我,好让那混蛋顺利出了京都么?到底我这弟弟算不得什么,叫人欺负成这样,你就这样搪塞于我,与元赫扬这个外人相比,我就这般无足轻重……”
这大实话,太子自然不能认,又好言相劝:“这件事原本就透着蹊跷,十三王子明明都要走了,如何又会惹出这样大的事?”
“他平日里就处处为难我,哪里有将我放在眼里过?”九皇子一脸悲愤,眼泪都快夺眶,“他想要的东西,我没给他,走之前可不要拿我撒气!”
“那你说,他要真想对你怎样,如何留下那样多的破绽?”太子继续游说,“左右都这样了,如何没有直接杀了你,再毁尸灭迹?这事摆明就是个圈套啊……”
经过太子大半个时辰的好说歹说,总算是勉强安抚住九皇子。
然而太子前脚才走,衿儿后脚就扑了进来,一阵梨花带雨表述衷肠:“九爷,您放心,就算以后你那方面不成了,衿儿都会做牛做马好生伺候您的……”
九皇子刚稳定少许的情绪又炸开:“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我不成了!”
衿儿哭哭啼啼直言,说这事都传遍了。
一句话让九皇子气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任之前太子苦口婆心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敌他不能人道被众所周知来得屈辱。当即唤了人来,担架抬着上了马车,要亲自面圣。
结果车行半道,不知为何其中一匹马受惊,抬蹄嘶鸣,撞得另两匹马儿跟着发狂,三匹高头大马勒都勒不住发疯往前冲,躺在车厢内的九皇子簸得颠三倒四不说,马车轱辘不知磕着什么了,一侧的轮子就直接飞了出去,人最后是从车厢里被抛出去的,在人潮熙攘的大街上滚了数圈才停住……
人残志坚的九皇子,在众目睽睽,唏嘘不已的声音中,半死不活地撑着进了宫,两父子一见面,九皇子一腔委屈涕泗滂沱,调不成样地痛哭失声:“父亲,您要替儿子做主啊……”
九皇子从脑袋到膝盖缠裹得严实,可怜又狼狈,他在四方馆出事,官家先有耳闻,但见到自家儿子这副惨样,还是不免心惊。
第 106 章 第106章 讨个账而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