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怕被人发现身份,不敢随意出门,就连谭家小姐的贴身侍女,都是让云掌门想法子支到别处,才能保证我的身份不被别人戳破。也是云掌门听了我说的九宫环之事,代我遣下面的人去查这份贺礼的来历。”
“那个送贺礼之人也不知九宫环的来历,是他在古器店淘古玩时看见的,顺手将它买下,当成贺礼送上了云家。”
“一路顺藤摸瓜,最终他们在一个荒郊野外,找到了你父亲早已朽成白骨的尸身......原来他,早在寻我的路上,就已经......”
赫连莘接着便是呜咽,已经再也说不出整句的话。
白奉音却在这时走上了前来。
她视线先是被九宫环牵住,下意识去捉常珏的手腕,突然被女性近身,常珏又不能对她动手,只是瞬息之间,背后就已经冷汗直下。
白奉音道:“这个玉环,在我哥哥找我时,我就在他手腕上看见过......”
赫连莘看着她,瞬间柔和了神色,道:“你是小音吧?奉雪不止一次跟我提到过你。你与他真是相似,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他妹妹。”
白奉音愣愣看着她。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成亲生子,更没有被情爱所扰过,即使她真实年龄早已接近不惑,神情与面容之间,却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
白奉音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难道你......你就是我的嫂子?”
多年在心里设想的亲人近在咫尺,白奉音脸上突然流露出了一丝泫然欲泣之色。两个原本素昧平生的女子,却因同一个男子为纽带,牵连出了一种数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之意,下一刻,白奉音就如同小鸟投林一般,扑倒在了赫连莘身上。
常珏为白奉音终于放开了自己而松了一口气,云丹枫则是默默看着白奉音抱着自己的母亲,既压抑又失控地抽泣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上前,道:“姑姑......别哭了。”
云归鹤却是笑了一声,道:“鹤儿先前真糊涂,竟不识得姑姑,错把姑姑当成了妈妈。”
白奉音默默看着他良久,终于破涕为笑。
这还是常珏认识她这么久,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了笑容。
白奉音道:“原本与哥哥相聚后,我是很想陪他一起去找嫂子的。可是我们父亲的旧友,昔年的六合门之主却突然遭遇魔教围剿,等我们兄妹走到哪里之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下面的弟子皆被屠戮殆尽。他告诉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已经从暗道逃走,让我们顺着暗道去寻那两个孩子,务必庇佑他们逃离魔教的追杀。我与哥哥商量后,决定由我带那两个孩子去初霁山安居,他则带嫂子来与我团聚。谁知道他这一去,就再也......”
“姑姑不要再难过了,”云归鹤道:“这些年来,不是还有鹤儿陪着你吗?”
这头与亲人相聚的几人正百感交集,那头终于找到女儿的谭光德却是气急败坏。
“好啊,你真的很好,我说这些年为什么自从你嫁给云家以后,每逢佳节该回门时,云家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迟不来,甚至我来云家也见不到自己女儿一面。原来一个个都打着自己的主意,你爹就像个猴子一样,给你们耍地团团转!”
谭卿华只是以缄默对他。
看着面前油盐不进的女儿,谭光德不禁怒吼出声,道:“既然已经跑了二十年,那你这些年,到底给你爹找了什么样的乘龙快婿?”
“没有。”谭卿华道:“女儿不想嫁云掌门,也不想嫁任何人,我这些年踏遍万千山河,无拘无束,一个人也能过地很好,何须非要找个丈夫呢?”
本来谭光德已经在心里做好了等待谭卿华向自己坦白自己已有个穷酸丈夫的准备,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不知为何,却比听到女儿被贱民玷污更加恼怒。
“女子年龄已长,岂有不嫁之理?!”
谭卿华惨淡一笑:“女子年纪一长,就非得嫁人吗?”
“古往今来,从来如此!你怎么会问出这般不可理喻的问题?”
“不可理喻......?”谭卿华喃喃着,又重新露出笑容,道:“不可理喻的,是女儿吗?爹您扪心自问一下,从幼时起,您为女儿下的任何一个决定,有问过我是怎么想的吗?”
谭光德怒道:“可爹都是为了你好啊!”
“为我好......”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无言又无可奈何道:“再没有任何理由,比‘为我好这句话更可怕了。只一句‘为我好,便可以将我当成木偶一般,随所有人所想要的方式去操纵。这样木偶一般的人生,我不要。”
谭光德已经听不见任何其他的话,只知道气急败坏地嘶吼:“你是不是疯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在出嫁那天,会突然发疯,给你爹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二十年后,还要继续发疯,要跟你爹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谭卿华垂下头,自顾自地喃喃:“不着边际......”
第 104 章 身世之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