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好像有点重口味,但我的迷惘视角下毕竟是美少女来着,灯一关,长什么样都一样,而她们貌似也很钟意我来着......
“不张觉应该占据的是奸奇的位席,这还没上色孽的号呢,这样玩,说不定XP系统从此就回不去了......
“帝皇说,混沌的污染无法根除......而我能有机会做到,因为我的位格比混沌更高?
“怎么可能......我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P社玩家罢了,甚至模拟器如今都不在我这边,外挂都润了,还说什么会一直陪我,没有用的废物!
“那,究竟还有什么我能利用的东西?”
这般呢喃自语着。
望着手上少年张觉传递过来的符纸,黑发青年沉默了片刻,继而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病房的天花板。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这座建筑的穹顶,继而眺望向了,那些在天外之天总在窥视着自己的「?们」。
苏树抬起头,望向了屏幕前的「你」。
“我可以和你们对话吗?”
黑发青年有如癔症般轻声呢喃自语。
等待了片刻。
他却没有能获得任何回答。
“嗯,果然不行么......”
苏树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只能看着我么?
“为什么要看着我?
“为什么不去看着别人?
“我对你们来说,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一举一动,在你们看来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可言?”
他似是精神分裂般,对着天花板不断发问。
然而,没有任何回答。
也无从理解。
苏树像是仿佛隐约似乎要猜到了什么,但是他不能、不想、也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得出那个答案。
自己能够用以战胜混沌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只能,问一个问题么......”
黑发青年闭目冥思了片刻,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抹有些微妙的笑容。
自己是张觉的司命。
而不可名状的「?们」,则是自己的司命。
司命、司命。
司掌自己命运的存在......
这样啊。
如果要用所谓的「命运」来束锢自己,那便请让自己,看一看你们的力量吧。
黑发青年睁开了眸子,握住了圆珠笔。
会获得,一条点赞最多的间贴当做回答么?
在那张沥干水分的黄纸之上,苏树对窥探着他的、屏幕前的「你们」,缓缓写下了那个在心中酝酿许久的问题。
「请问,你们能够窥探到我的所有心理活动吗?」
*
笼罩在皇宫上方的阴晦云翳,在仙秦机甲之道的连绵轰炸下终于消散。
然而......那天威浩荡的神异一幕,早已被天下无数人物给窥见在了眼中。
“快看!连皇甫嵩都被驱动了!”
“哪位真仙的雷法,如此气象巍峨?”
“以天雷直贯德阳殿?好家伙,张道陵都不敢这么牛逼!”
或是惊骇、愕然、一些人惴惴不安。
或是兴奋、玩味、一些人意兴盎然。
太学南门之外,工艺匠人们往来不息,熹平石经四十六碑正在修筑雕刻、彼此骈罗相接,四面栏樟,经学之盛,气象万千。
回忆着城外的见闻,那些腐烂在田野里的尸骨枯冢。
听闻着街道内外,世家子们对朝堂之事、天雷贯洛阳的纷纷议论。
人们在猜测着刘宏究竟招惹了哪位真仙,明明是天雷劈在了大汉头上,堪称却仿佛一件幸灾乐祸的趣事。
因为,没有多少人还关心大汉的存续,国家令人没有归属感,人们便只会关心自己。
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门阀。
世家子们看不见任何紧张,唯有对今年丰收,听闻到朝上流露出来的消息、税收有望再提高的兴奋神情。
这是敛财的好机会。
卢植摇头叹息了一声,迈步走向太学的大门,推开自己传道授课的学堂门扉,两位最寄予厚望的学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披着直裾绕襟的俊朗青年为先生递上了泡好的清茶,尽管青年一身儒生打扮,然而气质却显得凌厉似箭。
“师兄此言差矣,那纵情犬马的刘宏若能看得懂字,便不可能对我们的呈报有什么质疑。先生面色不好,明显是那道天雷的缘故。”
青年旁边,一道厮笑的女声响了起来。
双臂颀长,有游侠豪迈气质般的女侠儿背负着身后鸳鸯双剑,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学堂的案桌上,翘起了修长的二郎腿,亲手编织的一双精巧草鞋一晃一晃。
望见弟子的这幅模样,卢植不由得感到了颇为头疼,低低念了一声。
“玄德,注意仪态。”
“嗨嗨......知道了,先生。”
女侠儿在桌案上端正坐好。
“你怎得又不穿儒衫,一身游侠儿装扮,还穿草鞋,成何体统!”
“呵......看不惯的太学管事,来找备打架就是了,备不揍得他们鼻青脸肿便枉为中山靖王之后。”
卢植扶额,无语凝噎。
刘备刘备,什么都好,天赋资质卓越,好鲜衣怒马、好骑射打猎、好喝酒打架,堪称这硕大太学游手好闲之王,活脱脱难管束的一枚女侠儿。
就是......不好读书。
她身怀中山靖王刘胜传承的汉王龙血,体格天生膂力过人,却会容易因愤怒而失去理性。
从小好打架斗殴、精擅于弓剑骑射。
刘氏宗族将其送过来太学,就是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然而反倒混成了混世魔王。
“在这大汉,读书有什么用,官位不还是被世家门阀给牢牢把持在手里。”女侠儿看懂了先生的表情,嘻嘻笑了起来。
“这般评述,不得僭越无礼。你自己也是宗族送来太学的弟子,家里要你好好修行读书,看你一天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这硕大的太学,没人打得过备,自然以这身武艺用来振兴大汉,而备一向以仁义德行服人,这也是人脉啊!”
刘备在如今的太学已是一呼百应,形成了一支「玄德团」,被仁德之拳打服的世家子们都愿意拜她为首,称一声大姐头。
「人脉」这两个字,还真没什么毛病。
卢植摇了摇头,颤抖着胡须闭阖上了眸子。
这妮子,真是......
他也懒得说教了。
“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调研得很好,数据详实,有太学弟子之风,只是今天所讨论的、有关今年粮食收成之事......”
卢植叹了口气,话声慢慢熄了下去。
“先生所忧,可是皇都的异象?”公孙瓒问了一声。
“那滂沱暴雨、如瀑雷霆,煌煌天威居然落到了皇宫的头上。”
背负双剑的女侠儿饶有兴趣道。
“究竟是哪位真仙所为?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坐忘道么?说来遗憾......我与瓒师兄探访那么久,却从未见过任何一位坐忘道。
“坐忘道济民辅耕,明明是利民也利天下的好事,却听到了要加重徭役税收的消息。备猜,这位声色犬马的天子,是惹得坐忘的得道真仙生气了。”
女侠儿抚爱着自己的那一对鸳鸯双剑,回忆着那天穹滂沱暴雨、雷霆倾泻的一幕,憧憬的神情流露出些许心神往之。
说劈你,就劈你。
真仙手段啊。
这般自在,何等逍遥快活。
卢植闭目颤抖,沉吟不语,良久之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这天下......要大乱了。”
*
“谁干的?
“这还用问!一定他妈是坐忘道干的?X!”
披头散发、端坐在满殿碎瓷中的青年皇帝,对着面前的诸位道门天师们发出了声嘶力竭的怒吼。
“废物......你们这帮子废物!他妈的!朕花那么多钱财养你们这群天师,如今人家都在朕的头上劈雷了,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你们究竟保护了些什么!
“一群装神弄鬼的妖道,要替朕来治愈这大汉世道?来人!下诏!给朕抄坐忘道的家!”
道门天师们深深躬垂着头颅,颇有些大气也不敢出,听闻此语,才迟疑嗫嚅道。
“陛下,可......我们根本不知道坐忘道是谁,怎么抄?”
“去找!一帮废物!他妈去找啊!抄不到朕就来抄抄你的!”
刘宏恼怒地将名贵的青瓷杯摔成粉末,听得是如心碎般清脆的响。
有侍卫架着双臂拖这些天师出殿,把这帮废物给丢在了外边儿。
「一道天雷,劈碎了刘宏的矜持。」
「你率领坐忘道散布出了消息,宣称对洛阳劈雷事件负全责,并在第二天清晨,送了一袋有如侮辱般的铜钱到皇宫门口,附了张纸条,说是修缮德阳殿瓦檐的费用。」
「举朝震荡、举国惊诧。」
「坐忘道被大汉宣称为了邪道,洛阳下诏,搜捕有关于坐忘道的一切,满城抓捕,不论死活,逮到一人便赏钱百万。」
「这般重赏之下,不断有假坐忘道被戴上了麻将面罩,抓去骗赏。」
「然而,一个悖论出现了——能被抓住的坐忘道,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坐忘道。」
「很快,短短一个月就抓住了上百个坐忘道,基本都是死无对证的尸首,刘宏气得涨红了脸,不知道这赏钱是该发还是不该发,于是改口,下令要抓活的。」
「活的?活的好啊!」
「水镜府的同门开始打乱自己的行动规律,胡乱挑选地方进行现世。」
「有时候,他们不施展任何术法,故意被戳穿,然后狼狈地逃跑,有时候又大幅地展现神通道术,引得民众朝拜,在一片惊呼声中悄然神隐。」
「各州郡传出消息,不断有佩戴麻将面罩的人秉持坐忘道之名开始招摇撞骗、呼风唤雨,根本不知道哪边儿是真的,哪边儿是假的。」
「四处救济灾民,帮助农户们获得了粮食的丰收,救下的人何止万计,坐忘道在各州郡的乡野获得了一大批热切的群众基础。」
「人心都清明。」
「洛阳的天子诏书,传达不到山野里。」
「农民们只知道,只要是戴麻将面罩的人,他们就热烈欢迎。」
「因为,没人在乎平民们的饿殍与死活,没人肯去医治那些具备传染力的伤寒瘟疫,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理解现代的医学概念,而害怕被沾染。」
「但,你在乎,你肯去逆行。」
「你告诉形销骨立的病民们,好好把这符纸熬成药水服下,多吃几口饭,吃饱,这病就能好......」
放置着各种药理辨明草药的屋内,银发青年闭目冥思,正搭着手,给躺在病榻上面色枯槁的少女把脉。
少女浑身囊肿,腹部青紫色的肉瘤已然一片腐烂,看上去甚是恶心。
脖颈上缠着大白狐狸的少年道人,推开了这座乡野村屋的门扉,径直走了进来。
“华佗先生望得如何,这不只是伤寒吧?”
华佗叹息了一声,垂下了手。
这位名医亦是司马徽的早期弟子,一向在水镜府内为郭嘉调养病体,传授贾诩药理学。
在如今的东汉末年,消毒、手术和药理已经形成了一门护理的科学,然而人们对病症认知还没有达到微观的程度,更无从知晓传染病传播的原理。
苏树来府上后,携带的有关于细菌、病毒的知识,令得华佗受益匪浅,也正是依靠这般医学知识,而将他请动了起来。
“这不是用药治得好的病,觉先生,这般血肉畸变的疾疫......本质上是缺少了魂魄。”
明明是个十岁的少年,华佗却称呼面前的苏树为先生,因为这个尊称当之无愧。
“魂魄?”
“您交给我的丹药,已经细致研究出了结果——大汉下发的不是丹药,而是汲人魂魄的蛊虫,它能刺激精血,引得人凭空生出几天回光返照般的气力。
“但,越服用丹药,气血便将越虚,由于魂魄被啃食残缺,继而便会引发血肉的病变,生出诸般疮疱、囊肿、畸肢......
“这丹药刺激、成瘾,多服下几次,失了魂魄的支撑,人也就软瘫了,会腐败如一团烂泥。”
听着华佗的解释,苏树逐渐明白了。
朝廷下发的丹药,实际是蛊虫一般的东西,啃食的是人的三魂七魄,换作魔术学上的术语,也就是「生命力」,即「小源」。
“服用这般丹药,有百害而无一利,朝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这些饥民,刘宏拿这种东西赈灾,不怕天诛么!”
望着病榻上已经奄奄一息,肌肤一片囊肿腐败的枯槁少女,华佗捏紧了自己的掌心。
大汉......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子民腐烂?
苏树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能治。”
闻言的华佗,嘴唇嗡动了一下。
“魂魄,也可以修补。”
张觉没有螺旋剑傍身。
但,他是心素。
苏树捻起了一束草药,随手将其碾碎、抹平、与一张符纸夹在一起,揉按化在了一碗水中。
水花潋滟,金光澄澈。
华佗有些凝滞地望着,少年道人对着这碗符水施展出了绚烂夺目的道术,继而将其递给了虚弱绽开眸子的患者。
“喝吧,喝吧,相信我。坚持喝上几天,你就会变好的......”
少年道人抬手轻抚着病患少女的额头,脸上温润的微笑有如春风般沁人。
望着眼前那张少年的面容,少女的瞳孔之中,溢着希冀的神采。
她慢慢饮下了这碗符水。
华佗摇了摇头,神情悲悯。
他明白张觉的心性不忍,但,治病终究要讲一个对症下药,无论如何,这不过只是聊以慰藉的幻象罢了......
她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
服用符水三天。
病患少女能够多吃两口饭了。
服用符水七天。
她开始能够正常下地行走。
华佗凝滞地望着,村落里服过丹药的患者们跪拜在地上,朝着佩戴红中麻将面罩的少年道人不住叩首,热泪盈眶。
“觉先生,您真的是神仙吗?”
给华佗一点小小的奶妈震撼。
少年道人沉默了一会儿,温醇笑道。
“......或许呢?”
「所谓伤寒,不过是后世有如肠胃炎之类的传染小症,清晓了病理,懂得如何防御,便堪称好治。」
「然而,面对这般大汉有心散播的畸变疾疫,你并不知道如何开发特效药。」
「但,你却能治。」
「你其实不会治,你其实在骗这些患者们,只不过......他们愿意真心地相信你。」
「相信的心,便是你的道术。」
「你把草药给揉成了符水,告诫病民们服下,在这般神灵现世的心理作用下,他们仿佛真在感到自己的身躯在痊愈康复。」
「坐忘道开始被人们叹服敬拜,你作为为首的红中,更被农民们赞颂有大贤之名,将你称作了‘大贤良师,受到热烈欢迎。」
「这些巫蛊之道,被得知的刘宏嗤之以鼻,更加下口笃定,坐忘道实乃一群妖人。」
「然而......在朝廷神都、世家门阀们所无意关注的田野角落里,坐忘道的信仰,如星火燎燃般开始迅速扩散。」
「坐忘道在最那群不起眼的农户之间,信众变得越来越多、事迹传播得越来越广泛。」
「从如同星星点点般的村落县镇,逐渐开始包围各州郡的城池与郡治。」
「窥见了这其中的利益,有的清贫道士开始佩戴上麻将面罩浑水摸鱼,坐忘道们好像变得越来越多,近乎于无处不在......」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说得清楚?」
「嘿嘿!耍他一耍!」
“分不清,陛下,我真的分不清啊!”
受?天师们顶着形容枯槁的灰败面色,在大殿之上不住砰砰砰磕着响头。
坐忘道,好像根本抓不完一样,不如说......假如是真的坐忘道的话,能够被他们这些天师给抓住吗?
麻将,正变得越来越流行。
本来喜欢打麻将的刘宏,现在看见那些花色都觉得快要吐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坐忘道在各州郡出没,就是在到处戏耍他这位大汉天子。
不知道怎的,这几个月连召集后宫开●趴的兴致也没了,那活儿愈发萎靡,都有些拔不起来。
然而......望着身旁侍奉的张让、赵忠,刘宏却没来由地觉得,他们生得愈发俊俏了。
这秽乱朝纲的十常侍,天下骂归骂,然而当初进宫的时候,可都是各州郡精挑细选出的、一等一的美男子。
身侧抱着玄鸟,为皇帝抚风的张让,瞥见了刘宏那微妙的视线,不知怎的,莫名感到有些心悸。
“朕疲累,不必......”刘宏的指尖抚上了张让的手背,“今晚,请父公侍候朕沐浴。”
一向被刘宏宠信为父的张让,觉得气氛似乎有些奇怪。
但,侍奉皇帝沐浴本来就是宦官的职责,平常刘宏都是使唤那些宠妾,真是难得想起咱家一回。
张让笑着应了起来。
他可不明白,刘宏这是孝心变质了。
望着张让那张俊俏的脸蛋儿,刘宏一时有些失神。
然而,眼角余光瞥到了殿下那些战战兢兢的天师们,想到坐忘道的嘲讽,他便不由得感到愈发心烦气躁。
“废物,你们他妈的都是群废物!”
跪在这里,还耽误自己与父公调情。
“滚!都给朕滚!每个月谨记给朕抓坐忘道上来!抓不到,朕就把你们全押到天牢里伺候!”
「痿了的刘宏无能狂怒,宦官外戚们彼此忌惮,世家们亦是心思各异,阳奉阴违。」
「能在洛阳头顶劈雷的真仙,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样含金量,他们当然懂得。」
「刘宏害怕的......便是值得拉拢的。」
「整个大汉都竭力开始打听坐忘道是谁,开始细致地研究坐忘道的行为、踪迹和目的。」
「你所书写的每一个字,都被人们翻来覆去地专研、琢磨、考究,妄图从其中窥探到有关于坐忘道些许神妙线索。」
「那些《太平要术》中所罗列的农耕内容,继而获得了爆发式传播。」
「什么叫粉丝效应啊?不必自己出钱誊抄发行,自来水这不就来了么?」
「农艺、园艺、植林、蚕桑、畜牧、兽医、配种、酿造、烹饪、仓储......」
「逐渐地,就连路边玩耍的孩童,都开始能吟几句筛选优良稻谷的道理。」
「人们号召诸般智者,把整本《太平要术》都特么快给翻烂了,旋即......这天下的世家门阀继而发现,这特么好像真的是一本种田用的图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特么想看这些啊!坐忘道的道术呢,坐忘道的雷法呢?坐忘道想要表达出的政治纲领和政治倾向呢?」
「人们笃定,这横空出世的坐忘道,必然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巨大阴谋、惊世秘密!」
「费尽心机去撰写这么一本农经,还招得天雷直贯洛阳,怎么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求,而只是表达想要自己救世济民的心呢?」
「自仙秦以来,有《商君书》言:民弱国强,国强民弱。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民弱则国强,民强则国弱。战时用其死,安时用其力。」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天下从来都是世家门阀的天下,而非平民的天下,寒门的门字,是门阀的门。」
「这芸芸饿殍,有谁在乎?」
「正经的老爷们,谁关注农民啊。」
「下贱。」
「春去秋来,一年冬夕,正是爆金币的好时机。」
“坐忘道!坐忘道!你们这群秽乱朝政的妖人,绑架我的儿子究竟想干什么?!”
“父亲......别管我!我们荀家千万不能作这助纣为虐的反贼
夜幕幽邃,月色空明。
颍川荀府的庄园内,本来年关张灯结彩,然而此时此刻,气氛却凝滞得尤为沉重。
荀绲眼睁睁望着自己儿子荀??谥斜蝗?肓艘徽呕浦椒??,脸色涨红,呜咽哭泣。
身形魁梧高大、披着斗笠,面容之上带着各色麻将面罩的古怪道人们,将被绑架的少年荀??嵩诹耸掷铩
为首的道人佩戴着一副红中面罩,话声嘶哑冰冷,辨认不出男女。
红中把荀??崃似鹄矗?斐隹蓍氯绮竦闹讣猓?谏倌甑南买⒒夯贺四ィ?吹盟韭碥灿行┫垩蕖
“只是借公子的性命,来和荀相谈一谈。”
身为父亲的荀绲面色焦灼,却不敢有所轻举妄动。
“你们要谈什么?!我荀家世代忠良,绝不和妖人结党羽!”
“呵......您怎么知道,我们坐忘道是要结什么党羽?我们就不能真的想要救世济民么?”
“救世济民!救世济民!你们要干什么都好,求求真人,先把我儿放下来!”
荀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好说!令公子性命必定无碍,只是这前提嘛,坐忘道,想请荀相办点事......”
“你......你们真的要秽乱朝纲?我一个小小的荀家,又能对诸位真人有什么助益。”
荀绲神情警惕了起来,造反这可是杀头的事,聪明如他自然也知道左右逢源。
“哈哈哈......秽乱朝纲?荀相真是说笑了,这朝纲,还需要我们坐忘道来秽乱么?刘宏自己都有够受的,大汉倾颓,苍天陈腐,我们坐忘道当然是要闹起义了!”
红中如同癫狂般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士族被下狱、囚禁、处死、牵连五族,你们世家更被十常侍党锢把持,像是狗一样乞怜,如今还端着你的士人气节,殊以为刘宏真的会可怜你们吗?”
果然。
荀绲嘴唇嗡动了一下,此事必须要迅速上报朝廷,但当务之急......
先顺着他们说,活下来才是要紧事。
“诸位真人、道长,把我儿放下来,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父亲......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
少年荀??偷赝鲁隽丝谥械姆?剑?坪醪豢芍眯虐愕乜藓暗馈
“我们荀家,世世代代都是大汉忠良
“聒噪。”
红中道人似乎有些烦了,掐住了荀??牟弊樱?讣棕喑龅乃克垦?劭吹密麋到棺撇灰选
“住......住口!???『熘姓嫒怂档眉?裕〕?俑?埽?ㄓ幸粤一鸱僦?
少年荀??∠殖隽耸??难凵瘢?坪跏窃谘热挥诟盖妆浣诘萌绱酥?欤?挥胁偈亍
荀绲不敢去看自家儿子。
“说得好!那,还请荀相把府上的钱粮借我们用一用,坐忘道将来一定会铭记你们的恩情。”
“只......真人只要钱财?”
荀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答案,原本他都准备好纳投名状什么的了,先稳住这帮家伙再说。
“多多益善,令公子的性命,便全看荀相的诚意了。”
半个时辰后。
挽着自家神情黯淡的儿子,荀绲望着空空如也的库房感慨万千。
明明金币被爆完了,但他却感觉赚到了,获知了坐忘道妄图起义这么一个劲爆的秘密!
坐忘道人还怪好的哩!
“没事......?????涣丝梢栽僬酰?裟忝涣耍?盖卓刹恢?比绾巫源α恕!
“父亲在虚与委蛇?”荀???鹆送罚?倌暄劬σ徽R徽!
“嘘......此事不可再提,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过年。”
行吧,最好不提,毕竟荀??丫?煲?锊蛔⌒α恕
荀绲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殊不知就是自己的大孝子在狠狠地爆自己的金币。
“妈的,荀???慵沂钦嬗星? !
诸葛亮一边清点着荀府爆的金币,一边啧啧称奇。
不愧是荀子之后,苏树制作出的虚数礼装都快有些装不下了,诸般钱帛只以千万计数。
彼此沟通的水镜术法之中,映出了少年荀??鞠⒌拿嫒荨
“唉......荀氏庄园良田岂止百顷有余,这府上的仓储只是沧海一粟,家里有多少钱,??睦镉惺?
“要父亲他出点血,真是劳心劳力,还得演上这么一出苦肉计,若不够了,随时再来取就是。”
“咳......咳咳——又把你给绑上是吧?你真是个大孝子,我若是你爹,知晓了你在演我,这儿子今天我必不能要了。”
少年郭嘉咳嗽着,指着荀??Φ馈
“你先别急。”荀??趿艘簧??奥砩暇吐值侥懔耍??危?纫槐人?コ隼吹亩唷!
嘿,敲竹杠你还较上劲了。
豫州两大望族,颍川荀氏,阳翟郭氏,这金币可有得爆的。
郭嘉哈哈大笑,笑着笑着,不由得咳嗽吐血起来,引得华佗一番手忙脚乱。
少年荀??⑿?笆郑??钗煌?啪窗荨
“祝大家过个好年。”
“嗯,过个好年。”苏树点头。
“有劳觉师弟费心费力照料。”
“好说,觉会好好把大家送回去过年的。”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少年道人与众人一齐拱手,会心微笑。
「武阳陈氏、颍川荀氏、阳翟郭氏、武威贾氏、庐江周氏......」
「挟持周瑜的时候,你望着那位江东的小白板冲了出来,妄图从身后偷袭你,把周瑜给救走,可惜在幻术的作用下摔倒在了地上,看来孙笨真不是白叫的。」
「眼见周瑜没事,他直接开始往外不要命地搬钱,爆出来了成堆的金币,看得周瑜嘴角抽搐不已。」
「路途之中,你没有忘记顺便抓了十几个真的倒霉蛋,只要有名有姓的世家子,不小心被你遇上了,你都会顺便去他家做一做客,狠狠地爆一波金币。」
「很快,坐忘道在各州郡大肆挟持世家子,要求氏族赎买的声名四处传播了开来,二世祖们人人自危,被长辈勒令在家里面禁足,也不出去乱逛打麻将了,生怕不小心就被穷凶极恶的坐忘道给逮住了。」
「诸般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的事态,一时大幅度减少。」
「坐忘道,你还是大汉义警啊!」
「这批钱财,你交给了司马懿运作打点,通过商贾投资去注入到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大汉不赈灾,坐忘道来赈。」
“你真是给懿找了一份好差事,觉师弟。”
一只礼装锦囊递到了清婉美人的手里。
其中装载着一路打家劫舍,比如今整个司马家的储蓄、还要阔绰两倍有余的钱粮。
此时此刻,这笔数目直奔三个亿的大项目,被天使投资人苏树,狠狠地注入进了司马懿的身心里。
“怎么,你塞不下了?”苏树调笑着她。
“钱帛,自然多多益善,没有懿运作不动的资产,觉师弟便看着好了,答应你的事懿一定会做到。”
“司马懿,你是这么守信的人吗?”
“唯独与你。”
少年张了张口,没说话,冲着她笑了笑。
司马懿低垂下了眼睑。
东雪白皑,张灯结彩。
河内郡的司马府邸前,车马停驻,脖颈上围着大狐狸的少年与披裙挽纱的美人作别。
为什么,唯独司马懿不需要演那么一出苦情戏呢。
“因为......这整个司马家,早都是懿的了,觉师弟若想要,尽管取去好了。”
“你真不把我当外人。”
“我们是同门,可以不必当外人。”
“这样啊......那我会好好依靠你的。”
望着少年身后侍立的虞美人、徐福,以及那位披着斗笠,身高三尺有余的银发机娘项羽。
司马懿失笑地摇了摇头。
依靠自己。
“要不......觉师弟今年不走了吧,也陪懿在这里过一过年。”
她这句话,没有能说出口。
因为,这是错的,自己终究是个男人。
苏树终于发现,其实是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所以,司马懿注定不能变成女人。
罪孽啊。
少年道人想了想,取出了自己母亲赠予自己的无事玉牌,这是他最珍惜的随身物。
苏树指尖抹过,雕刻出了一个端正的「觉」字。
司马懿怔神接过。
“不喜欢么?”
“喜欢。喜欢。喜欢。”
摩挲着那个「觉」字,她一连说了三个喜欢。
够了,已经足够了、满足了。
“觉师弟,珍重。”司马懿巧笑嫣然。
“珍重。”
冬雪虚渺,一时皆坠。
远行冀州的车马被雪花遮掩,已难望见。
司马懿伫立在清冷的府邸门前,低垂着眼睑,直到他的气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她抚摸着这面玉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细腻的指尖,继而摩挲到了那行悄悄刻于另一面的字迹。
披绫罗绸缎的清婉美人,有些愣神地将玉牌慢慢翻覆了过来,不自觉地颂念出声。
“「触物即我,安好勿念。」”
她慢慢笑了起来,话声悠悠渺在了雪中。
贫瘠得什么都没有的懿
第二十八章 治病救人,大贤良师 2W[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