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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年有余,你已经从司马徽这里尽学得了他诸般的神通术法。」
      「水镜先生直言你已经出师,他不剩下任何还能教你的东西,但司马徽恳切求你在水镜府能留下来。」
      「这正合你意,你的确在水镜府学不了什么了——但你可以教书育人。」
      「你向这群或许是这个时代最天才的少年们,灌输着天文地理、自然规律、须弥芥子、元?攀睾愕戎畎阊?叮??弥谌巳绯杖缱恚??闳创永疵挥写?诠?魏斡泄氐厣咸焯谩⒔准抖氛?睦砟睢!
      「原因无他......在座的诸位少年军师们,实在都太过“聪明”了。」
      「超前十年是天才,超前千年是妖孽。」
      「你若把过于超前的思想宣扬出来,他们将会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家阶级才是被需要批斗打倒的一方,不是所有人都怀有圣贤般的救世济民之心。」
      「郭嘉、荀??⒓众肌⑴油场⒅荑?.....他们无疑都钦佩你、敬服你、赞叹你,但所有人也都觉得,一个张觉改变不了这个世道。」
      「你从不掩饰自己济民的私心,甚至大大方方将其作为学费的利益交换,请在座的同门们修家书。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般恳切的态度比在嘴上复读一万遍“请诸位救天下苍生”有用得多。」
      「先进的学识本来就会带来思想上的开悟,你脑海里面的诸般神代魔术知识、现代科学体系,根本不是短短几年内所能够传授完毕的东西。」
      「知久欲思,思繁渴知。你将用自己的学识作为武器,征服他们的观念;用自己的诚意作为旗帜,统战他们的思想。」
      「阶级中的个体可能会背叛阶级,但阶级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本身,公元两千年的历史,也就出了一对马恩而已。」
      「只是......如果一个张觉改变不了,那么千千万万个张觉呢?」
      「你的名字之中,寄托着觉悟。」
      「觉悟者,恒幸福。」
      「像是维也纳艺术生落榜美术学院。」
      「像是温厚的学者应聘图书管理员。」
      「我们常说见微知著,大事洪流的开端,往往总起源于一些看似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的小事。」
      「你在天底下最聪明的这群少年之间,点燃了一缕星星之火,你清晓很快便会见得有火凤燎原之势。」
      「只可惜,就像是遭到了某种诅咒那般,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瘟疫和饥荒毫无任何缓和下来的势态,反而呈现出了一片愈演愈烈之势。」
      ......
      行车的官道两旁,那些田野里的农作物灰蒙蒙的,呈一片枯槁的死灰色,整片大地仿佛笼罩着一层病变般的阴翳。
      苏树抬起手,捻住了一株病恹恹的灰败高粱,那本该生得丰腴饱满的穗果轻轻一抖,便蓦然溃散垮塌,有如飘絮般垂落下来。
      “闹病害螟蝗,今年的收成也不好啊。”
      望着另一片田野里的麦子,诸般农作物上生满了被虫子啃咬的痕迹,司马徽不由得叹了口气。
      水镜学府什么都教,毕竟是按照尖端人才的规格在培养,何至于把少年们教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只是,寻常时会专请人摘下各种作物,做成标本送到府上,以方便辨认展览。
      在苏树的请求之下,司马徽今天带着少年们出城游观,久违地上一堂户外课。
      麦野里劳作的农民们,抢收着一些没有遭害的作物,瞥了几眼这些稀罕走出城外的锦衣少年们,便有些畏缩地转了回去,空洞的目光麻木而凝滞。
      只有一位被带着收麦子的、面黄肌瘦、穿着百衲衣的孩子,在好奇打量这一行人。
      “娘......哥哥们的衣服,没有补丁,真好看,我......我也想要一身。”
      “那是大官家里面的人,别看他们。”
      少年们感官都敏锐,隔着远远便能听到诸般话语,不由得有些感到惭愧。
      “咳......咳咳——觉师弟带我们出来参观五谷......这城外遭灾得厉害,根本没有长势良好的五谷,又该如何参观。”
      少年郭嘉咳嗽了几声,城外没有涤尘法阵运行净化,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尘霾般的浑浊,引得他的天生肺痨有些不适。
      “觉知晓水镜府上就有,然而雕梁画栋、浮华风景看得多了,不如也走一走,看一看这城外的郊野。”
      这般受垂爱的神代终归魔力充裕,每座城池里的府邸都有专门的培育田,可以汇聚元?牛?柚?朗醮呱?畎懔椴荩?靡怨└?约胰舜麓掠杏唷
      穷的越穷,富的越富,锦衣玉食,吃的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彼此仿佛隔阂了物种。
      “这城外的风景枯槁灰败,”周瑜摇了摇头,“又有些什么好看的。”
      “呵......觉这就给诸位师兄展示一下,可比城内有意思多了。”
      司马徽已经懂得自家弟子是什么意思,只是幽幽地摇头叹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在少年们有些茫然的注视下。
      苏树微笑着蹲下身,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张满溢着肉香的大饼,朝着那位不住打量他们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望着这漾着油腥的饼子,穿着破烂的孩子隔着十几米远似乎都嗅到了肉香味,不由得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抬头望向了自己的娘亲。
      “娘......大哥哥好,好像想送我饼吃。”
      “......别过去。”
      背着背篓、脸色枯槁的妇人,有些拘谨地扶住了自己孩子的肩膀。
      她望着这边的一行衣着华贵的少年们,脸上浮现出了一种仿佛怯懦的、又夹杂着讨好的笑容,然而涉及到了孩子,眼神里的那种麻木逐渐被警惕所取代。
      “夫人莫紧张,只是想问令郎几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
      少年清朗的话声中正平和,透着一股值得信任的神气。
      孩子的眼睛里只映着那张肉饼,流着哈喇子,瞳孔都快被填满了,妇人的表情则动摇了几下。
      终归是少年。
      人们不会觉得少年有多坏。
      苏树拍了拍身侧的诸葛亮。
      “借我点钱。”
      诸葛亮都无语了,“你身后都是些什么大户,你找我借钱啊张觉。”
      “我比你还穷,别废话,赶紧的。”
      苏树当然知道这群师兄们有钱,徐福和虞姬的身家更是殷实丰厚。
      但,他没钱啊。
      和司马懿卖麻将的所得,都拿去买粮食、买炼丹药材和各种朱砂符?了。
      这还没把虞姬娶过门呢,不算是老婆本,先各论各的。
      “不用还了。”诸葛亮摸了摸,大气地拍了几贯铜钱到苏树手里,他也是条不折不扣的穷狗。
      苏树把钱粮都大大方方地展示了出来,只问几个问题,这的确是不堪拒绝的报酬。
      这次母亲开始主动推搡自己的孩子,有了这几贯钱可以为他换一匹心心念念的布、作一身过冬的衣裳了。
      “只有你和娘亲在收麦子,你爹呢?”
      “将军和西羌打仗,爹被征走了,走了就没回来。”
      “这片地,是你们家的?”
      “原来是......爹好久没回来,然后就不是了。”
      “现在是谁的?”
      “大官家的,要定期缴粮食。”
      孩子说起这个时,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苏树手里面的肉饼。
      “缴粮食?”少年荀??辶酥迕迹?敖衲晔粘烧饷床睿?惨?陕穑俊
      “娘说,恳请大官们少收一点,实在没有粮食吃,就只有吃草,吃柳树皮。”
      “柳树皮......”少年贾诩忍不住好奇问道,“柳树皮也能吃么?”
      “好吃,娘说不要饿死,就别去吃发的丹药。柳树外面硬的一层剥去,里面有一层软软的,用来煮糊糊。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硬的也吃,只是吃多了......”
      孩子的话声渐渐熄了下去。
      “吃多了会怎样?”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追问,他们还没有尝过柳树皮的滋味呢。
      “人会肿起来,走不动路。”
      “......”
      死寂般的沉默里,苏树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在少年们复杂的目光中,孩子很快抱着饼狼吞虎咽了起来,仿佛饿极。
      “多吃点,多给他吃点吧。”
      少年们把浑身上下的吃食们都翻了出来,苏树只是摇了摇头,给推了回去。
      “吃完,乖,想吃多少一次吃完,还有这几贯钱,你拿去给你的娘亲。”
      “师弟,他们都这么惨了,为什么不多给一点。”
      世家子弟们随身的财帛拿出一点,也不止这么几贯钱的施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苏树轻声说。
      少年们有些怔神抬起视线,发现四面八方收麦子的、那些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农民们,都在盯着他们。
      只有切身去看过,才能理解这是何等震撼的一幅画面。
      黄色是泥土的颜色。
      他们破破烂烂的衣衫上,都染着脏兮兮的泥。
      “......”
      孩子无意的话语,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和西羌作战,各家各户有服徭役的指标,积年累月灾祸瘟疫又重,他们母子家里的田地被兼并,被大官租走了,但至少还有收成,已经算幸运了,没有沦落到流亡逃难的境地。
      孩子的话声,听上去很高兴。
      幸运
      少年们的表情复杂,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国怎?定体问。
      咬透了一小半这肉香满溢的油饼,似乎尝到了什么,孩子有些讶然而激动地停住了嘴,脏兮兮的手举着肉饼,兴奋地跑到了自己娘亲的身边。
      “娘,娘!好香,这就是肉的滋味吗?
      “我吃到肉了!
      “你快尝一口啊,娘!这大半张饼给你吃!你看,大哥哥们是好人......大官里面原来也有好人的......”
      “我长大了,要天天给你买肉饼吃......”
      面容枯槁的妇人嘴唇嗡动了一下。
      孩子有些怔神地望着娘亲那干涩的眼眶里,淌下那样晶莹的东西,坠落在地上,飞也似地溶没进泥土,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娘,”他有些愣神地问道,“你为什么在哭呀......”
      “娘是......”妇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吃力地抛着,“娘在高兴。”
      “对,对呀!能吃到肉饼,我也很高兴呢!”孩子将饼举到了妇人的眼前,灿烂地笑着,“快吃,快吃呀!”
      他满心欢喜的举动,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苦涩的液体顺着枯槁的面颊,滴落进了那样油脂飘香的饼上。
      妇人枯瘁地垂着泪水,仿佛连同抬起手抚摸自己孩子的气力,都要顺着那样苦涩的泪水淌尽了。
      孩子举着飘香的肉饼,怔怔望着自己的娘亲。
      “能吃到肉了,娘应该开心才是......
      “娘......娘为什么不吃呢?”
      “谢......谢谢各位大官老爷......孩子不懂得礼数......”
      妇人叩在地上拜谢。
      少年们身披绫罗绸缎,皮肤白皙,对比得眼前的农妇粗鄙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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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请苍天赴死 8K[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