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识，我们就必须让全人类用上魔术，但又不必去理解魔术。
“就像手机、就像家电、就像互联网。
“人们只需要享受发展带来的便利即可，而不必去考虑这些工具背后的原理。
“说实际的，除了神秘度补正的影响以外，科学和魔术完全是非常相似的体系，我甚至觉得，以辩证唯物法来看——魔术实际也是一种科学，他们都是一种对于客观规律的探索与开发。
“「魔术师」，换做在科研体系里，便等同于少数专研高深学识的研究人员。
“开发出的魔术产品，则可以用来惠普民众，以增强「魔术很好用、很方便、很强大」的这种共识。
“所以，我想要开发的新礼装，我将其命名为「魔网」，意为「魔术的网络」。
“?并非一件具体的器物，而是一种抽象的、笼罩于区域的规则。
“我想要试着......先将诺里奇这里的地脉进行改造，注入某种事先维护开发好的魔术刻印。
“如果得到了某种权限，任何人，哪怕是不懂魔术的普通人，只要念出相应的指令，便能够让地脉自行激活释放出一道魔术。”
嗤——
闪烁着火星的烟头，从指尖掉了下来，烧灼在了茶几的桌布上，发出了微幅的嘶鸣。
韦伯·维尔维特张大了嘴巴。
“树，你......”
震撼世界的想法。
如果这样的创举真的实现了，那已经不是砸时钟塔贵族派系的饭碗那么简单，而是直接他妈掘人家的祖坟了！
“好棒，亲爱的！”
魔女乘机亲了丈夫一口，反正她会抓住任何机会亲。
“嚯......你听懂了啊，老婆。”
苏树本以为，摩根对现代魔术不感兴趣。
“没有。”
苏树：“......”
“现代术语的部分，听不太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魔女捧着丈夫的脸，陶醉地喘息着，“我很聪明的，你可以教我学术研习。”
“你应该，指的是字面意思上的学术研习吧？”苏树狐疑地望着她，“不是床上的那种。”
“可以一起研习嘛~我学得很快的。”
“......行吧。”
啪。啪。啪。
有节奏的鼓掌声，自门口缓缓响起。
被苏树叫来的红发身影，缓步走进了室内。
“颠覆性的思路，不得不说，树君您总是能带给人无穷的惊喜。”
她鼓着掌，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望着走进来的，眼前这名红发的、嘴角噙着和煦微笑的温婉美人。
二世感到气质有些熟悉，但自己从来没见过此人。
“树，这位又是......”
“哈特雷斯，你坐啊。”苏树说。
韦伯：?
二世手上刚刚点燃的烟，瞬间又跌落到了茶几上，把苏树的桌布给烧灼出了第二个焦黑的洞。
“老师，这么注意身体啊，我很欣慰。”苏树把韦伯的烟头丢进了垃圾桶，“您那是什么表情？”
“你
二世顿挫的声线像是被塞入了口球，充满了惊骇难言的愕然。
“何必大惊小怪，韦伯哟~”
红发的温婉美人有些感慨地摇起了头，发出了清冽的女人嗓声。
“这是魔术，我加了精灵的伪装魔术罢了。”
“哈特雷斯，你他妈居然拿伪装魔术来变性？！”
韦伯瞪大了眼睛打量眼前的这位前部长，之前哈特雷斯还假扮成考列斯来偷他的圣遗布，不得不说这般伪装真是精湛得挑不出任何破绽，但伪装成男人也就罢了，你他妈的能不能有点下限啊！
他看着红发美人胸前那饱满的弧度，这无疑是乃子，是乃子啊喂！
“魔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红发的美人温婉地笑着，朝着苏树抚胸行礼。
“还有，哈特雷斯已经死了，如今还请称呼我为「克洛丝」。”
“咳......”
耳畔边蓦然响起了Kokodayo的热情呼唤，苏树有点绷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鬼名字？”
“这是我在阿尔比昂当偷墓人时的起的名字，怎么，有问题吗，树君？”
“能不能换个名字？”苏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觉得，这个名字的风水不太好。”
“嗯......”红发的美人沉吟了片刻，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计较，“那就——化野玖子吧。”
“化野......”听到这个姓氏，二世不由得皱了皱眉，“没记错的话，你是化野菱理的义兄吧。”
“没错。”
“你最近应该在被政法科大肆调查吧，伪装成女人是为了......”
“这是树君的安排。”
二世抽搐着眼角，瞥向了自己的弟子。
“「前现代魔术科部长，Dr.哈特雷斯，在魔眼收集列车被我当场击毙，列车方可以证明。」”苏树耸了耸肩，“事情就是这样，这事儿了结了。”
韦伯长吁出了一口气。
“法政科可不会相信这种蹩脚的借口啊。”
“相不相信不重要。”苏树微笑着说，“我的态度才最重要。”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眼前的红发美人。
“你够不要脸的，哈特雷斯，你无疑是个人才，而不要脸的人才，我很欣赏。”
“我只想要看到那副您描绘的画面罢了。”
化野玖子抚按着自己的胸口，恭敬地垂下了头颅，
“时钟塔的那些家伙，都是一帮蠢货啊，我想要看到他们脸上扭曲而绝望的表情。所以，真正的现代魔术，请您展现给我看吧，树君。”
红发的美人微笑着说。
“我将为此，献上我此生的忠诚。”
“原来如此......”韦伯呢喃道，“你根本不是想通过实现神代魔术，去救赎时钟塔，哈特雷斯——你只是想要证明他们的愚蠢，颠覆现有的魔术世界而已。”
“神代魔术的辉煌，和现代魔术的颠覆，此时此刻，都已经坐在我的面前了，我何必再去追求那种可笑的细枝末节。”化野玖子朝魔女恭敬道，“摩根女士，您说对吗？”
这种疯子，也要沦陷在夫君他的魅力之下啊。
魔女饶有兴致地望着化野玖子，非常欣赏对方的眼光，朝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干。”
“如您所愿。”
哈特雷斯，这位前部长的宣誓效忠，算是让苏树的手下终于有了一只好用的黑手套。
没办法，二世的战斗力实在费拉不堪，很多事情不方便去办，何况苏树也不舍得让他去。
魔女又太强了，他担心会把时钟塔给推倒成废墟，那样也太浪费魔术师了，抓去装罐发电多好。
哈特雷斯精通于各种脏活，平常还可以镇守现代魔术科，简直是最佳的黑手套人选。
“您的「魔网」构思，要在地脉铭刻魔术刻印，对魔力的消耗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身为前部长，化野玖子直接便指出了关键点。
“想必您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才会将其提出来吧？”
“圣杯。”苏树说。
二世和魔女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圣杯是第三法的具现。”韦伯嘶了一口气，“「灵魂的物质化」，理论上可以提供无穷无尽的魔力源。”
“毕竟亲爱的，你并不需要它的许愿功能。”摩根越想，越觉得一切都仿佛串了起来，“如果能够解构圣杯的术式，只是用以抽取魔力的话......”
“圣杯，明明堪比可控核聚变一样好用的能源——结果总是被用来举行圣杯战争，这般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玩闹表演......”
苏树叹了口气，
“暴殄天物啊。”
“圣杯战争是暴殄天物，真是头一次听见的独特想法，”化野玖子微笑问道，“您就不想追求根源吗？”
“根源，他值几个师？几K舰队？”苏树反问道，“能为我打造出一支星际舰队？还是说能帮我抵挡住亚空间风暴？”
“......您说什么？”化野玖子愣了一下。
二世和魔女对视了一眼，眸子涌出来了些许忧虑。
苏树：“......”
“抱歉，我累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苏树挥了挥手，开始下逐客令。
“去参加决议的时候会叫你，这几天帮我留意一下马里斯比利的消息，忙去吧。”他摇了摇头，“所有针对你的调查，我都会帮你拦下来。至于封印指定......谁敢提出封印指定你，你告诉我，我上门把他拆了。”
“如您所愿。”
化野玖子深深望了一眼身前的黑发青年，抚按着胸口，恭敬地退去了。
房间内。
顿时迎来了有些深沉的静谧。
韦伯·维尔维特从怀里抽出了烟，重新点燃了一根新的，用力地抽了一口，呼出了一阵缥缈的云雾。
“呋......”
二世轻声道：“能说吗，树？”
“......说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二世低垂着眼睑。
“这一年来发疯似的研习也是，之前请苍崎橙子给你植入回路也是，现在急着整顿时钟塔也是，未来铺陈开你的计划也是......
“——你要在五年内把魔术推广向这颗行星，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你甚至还说太慢了，你究竟在担忧什么？”
“星际舰队，和这个到底又有什么关系，亚空间风暴，究竟又是什么？”
韦伯缓缓地长吁出了一口气，抬起眼，略显担忧地望向了自己眼睑低垂的弟子。
“这栋楼的隔音不好，所以，我能听到你说梦话。”
苏树：“......”
黑发青年有些凝滞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望向了自己的老师。
“......不是故意的。”韦伯苦笑。
“但，「血缘瘟疫」、「魔界裂隙」、「失落帝国」、「肃正协议」......”
二世有些生疏地，念叨出了这几个中文词汇。
“还有，「我超，亚空间风暴！」”
“这样的骂声......你已经念过很多次了，抱歉，我中文不太好，但应该是骂声吧？”
听闻此语。
苏树揉了揉自己的脸，有些无奈地望向了眼前的摩根。
魔女凑上来，吻了吻他的嘴唇。
“......昨晚也听到了。”
“啧。”苏树苦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说梦话的样子很可爱，亲爱的。”魔女巧笑嫣然，“你说一句，我就会偷偷亲你一下。”
怪不得早上起床，脸上满是口红。
动静般的气氛中，苏树沉默了片刻。
“你会吓尿裤子的，老师。”
“呋......这么夸张啊？”
二世呼出一口氤氲般的烟雾，笑了起来。
“没关系，我可以抱着你的大腿发出惨叫，树。摩根女士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您不怕她的面容了吗？”
“格蕾的那张脸，是你的性转，知道这种事的我早已经释然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
二世已经发现了，这位不列颠的妖妃非常平易近人，一点神代魔术师的架子都没有。
或者，不如说......
他们对弟子/夫君的关心，如出一辙。
于是，天天和这位魔女讨论弟子的状况，韦伯已经快要对Saber脸免疫了。
格蕾，摩根。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围了两个Saber脸了，甚至自己的大弟子特么也是Saber脸转世（确信）。
“我和那位亚瑟王的脸过不去了，”韦伯微笑着说，“抗拒不如享受。”
“那您这几天，怎么搬出去住了。”苏树努力地尝试转移着话题。
“因为，你们震得我没法工作了。”二世唏嘘地感慨着，“整栋楼都在摇晃啊。”
“咳......咳咳——”
苏树掩饰尴尬般地，咳嗽了起来。
“抱，抱歉......”
魔女则万分愉悦地，脸上浮现出了自豪的笑容。
不是，老婆你究竟在自豪什么啊喂？！
“你们不能自己去置办一套婚房么，啊，没有冒犯摩根小姐您的意思......”
苏树和摩根对视了一眼。
“白金汉宫不错。”魔女笑眯眯地道。
“咳——”这次轮到二世用力咳嗽了，“您......千万冷静......”
“那在郊外找片风景秀丽的地方，修一座城堡好了，就当嫁妆吧。”
好家伙，这两个财大气粗的，话题都参与不进去，简直羡慕得韦伯牙痒痒。
“这次冠位决议，你又打算怎么去，树？”
“直接带着摩根她去。”
“嚯......”二世期待地笑了起来，“伦敦要地震了。”
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最后......又演变成了诡异的寂静。
与自己交心的师长与妻子，彼此对视着。
苏树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们，先从「混沌」的设定说起吧。”
*
“什么是「混沌」？”
面对马里斯比利的这个问题。
所罗门淡漠的神情，久违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用千里眼进行观察吗？”
“的确，您的智慧据说通晓过去与未来，但您却从不以自己的千里眼进行观察。”白发男人恭敬地垂着头颅，“鄙人的问题，是不是太过僭越了？”
伫立在冬木郊外的圆藏山上，魔术王面无表情地眺望着山下繁华的都市。
“和那无关，只是没有意义罢了。”
“......没有意义？”
“因为，在这个时间线被混沌扰动的世界，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有可能会发生变动的。”
“未来......会发生变化，我能理解，所罗门阁下。”马里斯比利问道，“而过去已经既定，又为什么会发生变动？”
“你建立迦勒底的初衷，不就是想达成这样的目的么？”所罗门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诡异莫名的弧度，“篡改历史，让人类延续下去，不就是阿尼姆斯菲亚家的冠位指定么？”
马里斯比利愣了一下，旋即，眸子里闪烁过一丝惊异的神采。
“我成功了。”
“马里斯比利......你真的很聪明。”所罗门瞥了他一眼，“那就让我向你演示一下，观察他究竟会发生什么吧。”
话音落尽。
魔术王金色的瞳孔中，开始流转起了绚烂的辉光。
他的目光，刹那间跨越了无数的山和海，投射向了万里之外的伦敦，投射向了那一座现代魔术科。
然后......
所罗门王望见了。
一大团刺眼的、扭曲的、畸诡的、不住蠕动着的，如同马赛克一样不可名状的东西，坐在了摩根和韦伯·维尔维特之间。
强烈的、如同穿刺神经般的剧痛，刹那涌上了所罗门的大脑。
却没有让他的表情，浮现出一丝波动。
只是......
在马里斯比利，有些愕然的目光中。
所罗门的眼眶中，缓缓渗下了稠浓的黑血。
“他的存在，正在时间线上蔓延盘踞，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也是除掉他的最好机会。
“抑制力在畏惧他，所以我才会响应你的召唤。
“这就是......「混沌」。
“堕落的，畸诡的，侵蚀一切的风暴。
“想要用千里眼观察他的本质，就会被污染。
“因为......”
白发褐皮的男人，缓缓偏转过来了视线，嘴角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
“——不可直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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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可直视神 1W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