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而人类,却会死。
这样看不见希望的绝境,这般毫无止境地与恶魔厮杀......
人们之所以还能坚持下去,正是因为......人们渴求着「神」的注视。
若诸神取得胜利。
说不定,便能将地狱荡扫清净。
怀抱着这样的希望,这也是人们厮杀战斗下去的动力。
之所以说是要「取得胜利」。
便是因为,神们如今正自顾不暇。
曾经一万多年前,一枚赤色的、带着焰尾的流星,从天外的游星被投下,坠落到了大地之上,从中走出了赤色的巨人。
?摧毁了亚特兰蒂斯,疯狂屠戮破坏着诸般神系的一切,同时向着北欧、希腊、苏美尔、埃及神系发动了进攻。
最终,据说被一道通天彻地的光芒给贯穿、击散,碎片从而坠落到了世界各地。
在恶魔开始肆虐的时间点,几乎同时。
赤色巨人的碎片,又在希腊站立了起来,将如今的奥林匹斯打得摇摇欲坠。
据说宙斯率领诸神,再度将赤色巨人打散。
然而,赤色巨人却又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站起来,向着奥林匹斯山发起冲击。
如今人们正期待着,诸神能够战胜赤色巨人,从而腾出手来,挽救人类。
希望的火光,就那样飘摇着。
“天外游星投下的流星,「赤色的巨人」?”
不得不说。
听到这样设定的第一瞬间。
苏树便不由得想到了——
“这莫非是......「失落帝国」么?”
《群星》中,银河间觉醒的失落帝国,有时候会对其他文明抱有极强的敌意。
所以。
那所谓的、对地球诸神敌意如此明显的的「赤色巨人」。
说不定便可能是由失落帝国、所投放出的小型侦察器?
这样一想。
苏树顿时有些明白,自己如今这幅克雷多斯的身躯,其幸运一项为什么会达到EX。
“极有可能,是因为抑制力被那「赤色巨人」给干宕机了么......”
击碎赤色巨人那道光。
被同样冲击过的苏树想了想,立刻猜到,应该是出自行星所铸造的,那一柄星之圣剑。
相比于阿尔托莉雅朝自己挥出的圣剑。
冲垮赤色巨人的功率,应该会比杀自己要夸张得多。
所以,这也几乎导致,抑制力衰弱到了极点?
抑制力无暇顾及自己。
所以,这运气就来了么?
“啧,风水轮流转啊。”
吹拂着腥咸的海风。
黑发少年微微眯起了眸子,望向了远方的海岸线。
趁你病,要你命。
上次,只不过是在星之内海开了个洞罢了。
这次,不特么把抑制力给扒皮植草,终极侮辱,那实在是有愧于这身天赋啊。
嗯,提升实力
「赤色愤怒」,需要怒火。
「限制器」,需要战斗濒死。
这两者都很难把控,并非稳定的加成。
如今,自己要提升实力的最好办法,应该是......
「魔剑伴生」。
那么。
自己应该去哪里,寻找那一柄命中注定的魔剑呢......
算了。
不考虑这样烦心的事了。
苏树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稍微久违地放松一点。
这样想着。
黑发的少年,偏转回了视线,微笑着望向了嬉闹的兄弟二人。
因而,他并未能注意到。
远方尽头的海岸线上,似乎有着阴沉灰霾的云翳,正在升腾汇聚而起——
*
夜幕无云,繁星璀璨。
斯巴达的王宫之中。
正在举行着热烈的宴会。
自然是,张灯结彩,举城欢庆。
列奥尼达斯大开宴席,今天所有城邦内的居民,都可以放下手头的工作。
主桌之上。
少年们正在把酒言欢,向着红发的义父举杯敬酒。
斯巴达人,娘胎里生下来就会喝酒了,都堪称海量。
除了......真的很不擅长喝酒的、那名黑发的少年。
啧。
真的......喝不来啊。
苏树属于是那种,沾到酒精便会醉的体质。
在穿越到型月之前,组内的师兄弟一起去聚餐,他喝半杯啤的便有些神志不清了。
即便,模拟成了弑神之人。
这样的羸弱,也好像没能改变。
所以......
“半杯就够了,父亲。”
微醺着眸子。
黑发的少年,欣然地与列奥尼达斯举杯相碰,只是抿了一小口,视线似乎便有些恍惚了。
“难得你还肯喝半杯,克雷多斯,哈哈哈......”
“为父,高兴!”
红发的斯巴达之王豪爽地大笑了起来,将手中如盆钵大的酒杯一饮而尽。
“兄长他喝不了,便算了。我们陪你喝,父亲。”
银发的少年们,开始替兄长挡酒。
宴席的气氛,热烈而欢欣。
“还有三年,你们便成年了,时光飞逝。”
这样唏嘘感慨着。
宴席上的斯巴达之王,微笑着抬起了赤色的眸子,望向了自己最中意的义子。
“都快是独当一面的大人,也差不多了吧。
“所以......
“为父,想把我最惜爱的珍宝托付给你,克雷多斯。”
话音落尽。
苏树恍惚的视线,也不由得浮现出了有些无奈的笑容。
收养了三位义子后。
列奥尼达斯,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给了他们,没有再娶妃育子。
这位斯巴达之王,把斯巴达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只是。
列奥尼达斯,和他病逝的王妃,育有疼爱的公主。
名为密里涅的,红发的、面容柔美的少女,正端坐在父亲的身侧,怀着羞赧的面色,凝望着眼前那位黑发的少年。
她的目光,大胆而炽热,毫无回避。
反而是苏树,不敢看她的目光。
斯巴达人,一直以来都以英武为美。
然而现在,城邦里的姑娘们,那颗怀春的心,却都落在了那位黑发的少年身上。
已经有人,开始学这位克雷多斯殿下,披拂纯白的长袍。
然而魁梧的、肌肉快要炸出来的身型,只能引得少女们一阵嬉笑。
身材可以练。
但......气质是不好养成的。
苏树的身体力行、他的智慧、学识与谦逊,让他即便没有斯巴达人传承的英武,也获得了城邦里所有人的尊敬。
以至于,大家的审美都开始往他身上偏移。
这也时常让列奥尼达斯无奈苦笑,咱家的血性啊......
“我......”
苏树开口,想要拒绝。
他知晓自己这次的模拟,必然将面临极其多舛的命运。
「克雷多斯」之名。
已经说明了一切。
奎爷先后两次的妻子,都去世了。
即便自己并不是奎爷本人,与之性格的差异更是大相径庭,但......
“说定了,这是为父唯一的愿景,也是密里涅她自己的中意,你就别推辞了。”
中年老父亲,微笑着为自己的女儿指了婚。
能说什么呢?
苏树望向了红发的少女。
她只是赧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一如这十二年来一样。
练习时,为自己擦汗。农耕时,为自己助手。撰写书籍时,为自己秉灯。
少女的心意,苏树当然明白。
那么,自此之后相敬如宾,也好。
什么都别说。
黑发的少年只能笑着,点下了头。
但丁和维吉尔对视一眼,灿烂笑着,为兄长举杯庆祝。
宴会的气氛,变得愈发热烈起来。
在列奥尼达斯会心的微笑中。
两位银发的少年,共同挟起了有些酣醉的、兄长的臂膀,将苏树架着,朝着王宫庭院的?望台走去。
天高,海阔。
希腊璀璨的繁星在夜空闪烁。
苏树有些凝滞地望着。
望着身下灿烂的万家灯火。
摇晃组合成了「Cratos」之名。
“我们不会手艺啊,也很笨,只会杀恶魔。”
少年维吉尔,挠着头笑着。
“你要我们做手工,还不如杀了我们。”
“所以,这是......”
少年但丁的额发飘扬着,他笑着说。
“谢......谢谢。”
苏树恍惚地,轻声念着。
他回过头。
义父列奥尼达斯,和青梅竹马的密里涅,坐在宴席上,朝着自己微笑。
他们的表情,凝滞在了脸上。
凝滞在了,苏树的眼眶中。
刹那间。
一切声响。
都仿佛,变得寂静了。
一瞬之间。
整个天地,像是变得寂静无声。
犹如重锤,猛敲镜面。
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在慢放。
都被,冲垮、碾碎、破灭——
一寸寸地。
被摧毁开来。
华贵的斯巴达王宫。
在黑发少年,那茫然而恍惚的表情中。
被刹那间,碾碎、压倒、垮塌——
狂暴的风息。
吹拂着苏树的额发。
直到眼前的一切,都碎灭殆尽。
轰然的、犹如震颤脑髓的嗡鸣,终于挤入了他的大脑。
眼前的王宫。
只剩下了一片被压路机碾过的废墟。
被某种无比狂暴、无法抵御的力道。
刹那间,倾碾而过。
月光,白皑皎洁。
人们的惨叫与哭嚎声,甚至还未来得及响起。
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转瞬之间。
一切都被碾碎、摧毁。
苏树怔怔地。
在同样怔神的,但丁和维吉尔的搀扶下,偏过了目光。
自远方的海岸线。
一道狂暴的、几乎将一切都倾碾搅碎的痕迹,就那样在地上绵延了数万米,径直精准地贯穿了斯巴达的王宫。
浪潮汹涌排开的海平面上。
身形犹如山峰般高大的、浑身镶嵌着无数人类颅骨,背后插满了各种战争兵器的畸诡之物,放下了投掷出长枪的手臂,身形开始寸寸消散。
地狱的裂隙,开始张开。
斯巴达的城邦,到处爆炸燃烧起了火光。
人们的惨叫与战士的怒吼,四处响彻而起。
焦灼的、熟悉的空气中。
苏树怔怔地,低垂下了眸子。
望向了,他的身前。
冲击到来之前。
挡在他身前的......是维吉尔。
银发的少年,浑身是血。
那些被狂暴冲击波所碾过的骨骼,让他的四肢,看上去像是一团扭曲的破布。
“......大哥,没事
这样,微笑而嘶哑地说着。
少年维吉尔的身子,软了软,径直垮塌了下去。
“维吉尔!”
但丁冲上前,抱起了维吉尔的身躯。
苏树仍旧,茫然地沉默着。
焦灼的、神经根本无法理解事态的思绪中。
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哒。
哒。哒。哒——
弥散开的烟尘里。
走出了两匹,高大昂首而神异的纯白色俊马。
浑身笼罩在血色盔甲里的怪人,和橘发的、脑后仿佛升浮着光圈的女人。
骑在马上,驻足停滞。
“你们,运气真好啊......”
低垂着血腥的目光。
笼罩着血色盔甲的怪人,瓮声瓮气地感慨了起来。
“这都,居然没死掉。”
听闻此语。
橘发女人,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微妙的弧度。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血色的盔甲人抬起了手。
刹那间。
地上的银发少年,那犹如一团破布般的躯体。
在但丁茫然的目光中,挣脱了他的怀抱,被盔甲人的掌心吸附了过去,提在了手中。
“「斯巴达兄弟中,最强大的那一位,将会彻底摧毁奥林匹斯。」”
头戴橄榄枝编织而成的冠冕,瞳孔中荡漾着环形线条的橘发女人骑在马上,微微低垂下了琥珀色的眸子。
“这是宙斯......从命运三姐妹那里获得的预言。”
“所以......”
全身笼罩在红色盔甲中的魁梧人形,自头盔下发出了嘶哑含混的、却又显得有些戏谑的话声。
?缓缓提起了手上、壮硕体态已初具规模的银发少年。
“——就是这小子么?呵,毁灭奥林匹斯?”
“应该就是他。”
橘发的女人牵着骏马的缰绳,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能感受到哦......感受到他体内所蕴含着的、那样惊人的力量......
“那是连人间与地狱,都要为之撕裂的狂暴。”
盔甲人不屑地摇了摇头。
“那么,直接杀了吗?”
“带回去吧......呵呵,这么有趣的小家伙,可别浪费了。”
听着两人轻描淡写的、决定生死的对话。
少年但丁,缓缓抬起了视线。
他的神情,抽搐而狰狞。
“你们......是谁......?”
没有任何人理他。
血色的盔甲人和橘发的女人,拎着维吉尔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转过了骏马的头颅。
“把,维吉尔,还给我——!!!”
嘭!
少年但丁,怒吼着冲了上去。
却被红色的铠甲人随手一挥,骤地打翻在地,摔倒在了地上,右眼的眼眶,渗下了淋漓的鲜血。
“呜哇......”
浑身,犹如骨裂般的剧痛。
但丁呕出了一滩血,其中夹杂着内脏一样的残块。
黑发的少年,沉默地望着骑在马上的两人。
亲昵的、情浓于血的弟弟。
一人被抓走。
一人被打倒。
尽管如此。
苏树仍旧......伫立在原地。
他的话声,犹如地狱在颤抖——
“雅典娜......”
似是听到了黑发少年,那嘶哑的嗓音。
头戴橄榄枝的、橘发的美人,微微偏转回了琥珀色的眸子。
“居然......认出我来了吗?
“明明,这幅样貌,还从来都没被人见过呢。
“「克雷多斯
“你真的,很有趣呢。”
怒火。
怒火,在胸腔中蔓延着。
弥散的烟尘,被某种无形之物席卷,排开。
脚下的大地,仿佛在震颤。
地面的碎石犹如被颠簸的谷粒那般,不住颤栗了起来。
“斯巴达人的怒火啊......
“真是,好用的天赋。
“但,这样的血。
“可是由我们神,赐给你们的东西。”
这样说着。
橘发女人的嘴角,浮现出了愉悦的弧度。
“还想要用来,反抗我们么?
“勇气可嘉,小家伙。”
“还是杀掉算了,”
盔甲人烦躁地说,
“雅典娜,他都认出你了......”
“不,留着。”
雅典娜微笑着说。
“好久没看见,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
“如果能活下来,是你的造化,克雷多斯。”
她不以为意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快回去吧......游星的尖兵,又要凝聚成型了。
“留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高大神俊的白马,转过头颅。
哒。
哒、哒、哒——
提着少年维吉尔。
?们的身影,缓缓消散在了烟尘之中。
惨叫声。
怒吼声。
地狱的裂隙以前所未有的规格,在斯巴达城内不断张开,毫无准备地,欢庆宴席的人们被倾碾屠杀,到处都是血腥的惨烈。
苏树抬起头,望向了天穹之上,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月光。
被乌云遮蔽了。
他低垂下视线。
弟弟但丁,昏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整座王宫,被倾碾殆尽,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孤单的、仿佛被世界所遗弃的少年。
伫立在了,这片月光黯淡的废墟之中。
血肉在厮磨。
牙齿在啮合。
嗅闻到了鲜血的芬芳。
湿黏滑腻的、犹如虫子在地上蠕行般的声响,自四面八方攀爬了过来。
魑,魅,魍,魉。
扭曲的头颅。
厮磨的利齿。
狂乱蠕动的眼球。
各种畸诡错乱的、从口腔中淌着涎水的恶魔们,蠕爬了过来,将黑发的少年,团团围簇在了正中。
?们的眼神。
荡漾着,嗜血的欲望。
名为「克雷多斯」的弑神者。
面无表情地,缓缓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柄赠送给弟弟但丁的,叛逆之刃。
此时此刻。
他只剩下,但丁一个亲人了。
嚎叫,有用吗?
怒吼,有用吗?
苏树闭阖上了眸子。
那极盛的怒火,飘荡颤抖在了他的心房。
“雅——典——娜——!!!”
月光之下。
血花盛开。
劈开——
斩断——
恶魔是什么?
只要搅碎就好了。
狂暴的大肠成堆地爆涌而出,苏树犹如一台绞肉机那般,疯狂撕碎着眼前所有扑向他的但丁的东西。
寒风刺骨。
雨点冰凉。
暴雨倾泻而下,然而雨水也冲不垮这浓郁得犹如地狱般的血腥。
黑云压抑的天穹。
陡然流窜起了血色的电蛇。
轰——
赤色的闪电轰然下坠,击中了远方消弭在风雨中的海岸线。
如同大地与海洋,同时在震颤般。
赤色的巨人,从海平面上缓缓伫立而起,一步一步地,踏向了那座奥林匹斯神山。
雷电交加中,血雨洒落。
暴雨滂沱,仿佛天空在悲泣。
斯巴达王宫的废墟前。
浑身浴血的黑发少年,犹如磨盘般搅碎着眼前的一切。
手上的精铁剑切开着恶魔的身躯,搅灭着恶魔的心脏。
剑身划过血肉和骨骼。
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咔嚓——
叛逆之刃。
被取了这样名字的、送给但丁的大剑,在苏树的手中碎裂了开来。
脚下,眼眶被鲜血浸湿,而奄奄一息的但丁,握住了他的脚踝。
“哥......快逃吧——”
苏树握住了自己的双拳。
如果没有剑。
我还有......我的双手——
骨头在被折断。
肉体在被摧垮。
手臂上的肌肤,在恶魔腐蚀的涎水下不断地撕裂溃烂开来,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没有咆哮。
也没有怒吼。
咔嚓。
苏树撕扯下了自己左手的臂骨,将尖锐的那一端,径直刺入了一头恶魔的眼球。
噗嗤——
鲜血爆溅。
浑身浴血的黑发少年,宛如杀神般地伫立在自己弟弟前,他周围的恶魔尸体,已然堆成了一堆山峦。
然而......
太慢了。
杀得,太慢了。
鲜血已经糊进了瞳孔和眼球,所视的一切都充斥着一片血色。
腿骨已经折断了。
少年的但丁,用仅存的左眼,悲泣着、哭嚎地望着,自己兄长的背影,倾颓跪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哥......”
无穷无尽的畸诡之物,如潮水般爆涌而来。
仿佛将要他的身影,吞没其中。
在一切都碎灭、一切都倾颓的绝境中。
震荡奥林匹斯的赤色巨人,被一道大地上喷涌而出的、炽烈的光束陡然贯穿。
寒风刺骨。
雨点冰凉。
少年但丁,颤颤巍巍地支撑起了身躯。
一切仿佛都变慢。
无穷高的天际。
血光垂坠。
嗤——
一柄残破的、浑身都是裂纹的,犹如人那般高大的血腥巨剑,骤地贯穿了撕咬下来的、那一刻恶魔的头颅,贯进了颓倒在地的黑发少年,那身前的血肉中。
苏树呕着血,怔怔地望着。
望着,残破不堪的魔剑剑柄之上。
那一颗虚弱的、仿佛立刻要闭阖的眼球,和自己恍惚地对视。
我要死了。
你也要,死了吗?
那黯淡的,像是要立刻熄灭的目光。
传达着,魔剑的意志。
?在渴求。
人类的血。
“这样啊......”
苏树咳嗽了起来。
他嘶哑地、咳嗽着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契约——
“我让你......喝我的血。
“作为交换,让我使用你的力量。”
用仅存的、鲜血淋漓的右手。
黑发的少年,握住了残破不堪的剑柄。
犹如血管般的狰狞纹路,一路自剑身延伸上涨,攀爬至了苏树的手臂,朝着他的心脏蔓延而去。
爆涌出的、犹如潮水般的血色纹路。
组成了,苏树新的手臂、新的骨骼、新的肉体。
但丁恍惚而凝滞地望着。
望着眼前黑发的兄长,浑身弥漫出了血色的盔铠,将他整个人,彻底包裹其中——
“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
苏树这样默问着。
然后从心底,缓缓地、响起了那样嘶哑的咆哮。
“我是......弑神者......
“我是,亚托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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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不动错别字了。
祝大家晚安。
本章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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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与你为敌。”
“而是,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敌人。”
第十二章 “我是,弑神者!我是……亚托克斯!” 1W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