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是嫌朝堂污浊?”
“我不想见奸邪遮天,不想稚童不知何为清廉忠骨,更不想,”他掠过尸首目光不忍,“他们冤屈不得昭雪。”
两人下刑台的时候风吹起两人染血的衣袍,恍若一面鲜艳的旗帜。
街另一边,庄晏看着刑台,面容是从未有过的肃穆。
身在皇室,却长了一颗侠义心的皇子握紧了拳头,身后铃铛被风吹起,声音宛若涟漪一般散开。
他转头但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只瘦弱长白的手撩起帘子,一张苍白病弱的脸与他的目光对上。
帘子放下,马车缓缓离开,而庄晏的目光却宛若鹰目一般未曾离开马车。
车内庄让握紧了手串,剧烈咳嗽起来,病弱单薄的身体宛若纸做的,随时能咳出一个窟窿。
“我不想再被人踩在脚下,便借你们的命用一用。来世,再还你们。”
断断续续的咳嗽和马车轱辘声混合在一处,像是锯齿一点点咬碎骨头。
陈家满门斩首后,翌日二皇子身着官府进入朝堂。
颜如海拿到了一枚最好的棋子,野心勃勃直指帝位。
林婉与陈瑾合葬,陈氏夫妇合葬。
送葬之后路过报国寺,白紫英看了看那佛龛后对宋幼棠道:“幼棠,我们上去走走吧。”
报国寺林婉和她们来过。
心情悲痛,原本不过是随意走走,但最后却是下意识的往林婉一起走过的地方而去。
爬了小半山,白紫英笑着指着上面某处道:“上次我在上面发现了高舒音和永宁伯爵府的宁白渊幽会,我让你和婉婉过去看,婉婉怕被发现,只看一眼便催促着我们走。”
“你忙的时候,我时常和婉婉??在一起。婉婉平时很娇气,手给花刺刺了一下都能眼泪汪汪……你说,她随陈瑾赴死的时候,怕不怕疼?”
白紫英说着声线已然发颤。
宋幼棠听了眼前不由一片模糊。
“这些天我甚至在想,要是当初我说陈瑾配不上她,她没有和陈瑾成亲该有多好。可陈瑾在灭门之祸前,唯独想保全她,那封休书便是婉婉的保命符。”
“他又是对得起她的。”
白紫英哭得不能自已,宋幼棠忙将她抱在怀中温柔的一下下顺着她的发。
陈瑾和林婉夫妻恩爱情深意重,他们都对得起彼此的深情,唯一错的便是没有在一个朝堂清明无奸贼的时代。
哭了许久,白紫英道:“幼棠,你不要离开我,你要平平安安的。”
她指着心口道:“我好怕这里疼。没有药可以治,一辈子都在发痛。”
“等颜如海死了,我一定,一定要将他鞭尸三日以慰婉婉陈家人的在天之灵!”
“会的。”
宋幼棠紧紧抱着她道:“颜如海会不得好死,我们会等到那日的。”
白紫英自此病下,梦中时常呓语一会儿唤着婉婉,一会儿又叫着爹娘。
她的府中奴仆多的是被各方势力穿插进去的人,没有一个真心护着她的。
宋幼棠怕她出事,将她带回了侯府安置在溶月院中,悉心照顾。
宋幼棠守着白紫音,又觉得好似在守着林婉。
第三日皇后召宋幼棠入宫。
这是宋幼棠第二次面见皇后,上一次见皇后她虽在吃药但好歹看着尚可。
这次见她甚至撑不起那身衣裳,仿佛锦衣华服之下包裹的是一具骷髅,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底一片乌青。
第三百六十三章:力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