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小的没保护好公子,小的有罪。”
长庆的身上也有数道伤口,他背着高寄一路狂奔失血甚多,此时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紫,脸上虚汗与鲜血混在一处,不比高寄好到哪里去。
“快去治伤。”
她柔声道,“我该多谢你。”
长庆被扶着下去治伤,屋内的血腥味儿却久聚不散。
宋幼棠看着海棠屏风上倒映出的影子,她似乎能听见大夫的小刀没入高寄血肉的声音。
宋幼棠额间生汗,贝齿紧咬。
“棠棠……”
“棠棠……”
虚弱的声音透过屏风传出。
绣鞋入踏风一般眨眼到高寄床畔。
大夫见高寄和她满手鲜血却忍不住跺脚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儿女情长的!你是要人不要命了?”
高寄费力的微微抬起手,宋幼棠上前握着高寄的手,又刻意往前挪动,不让自己挡着御医治伤。
“棠棠……”
“奴婢在,公子。”
宋幼棠将他的手摸上她的脸,素日抱她、搂她、为她画眉点唇、游走她每一寸肌肤的手此时却虚弱无力,若非她扶着连她的脸都碰不到。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下。
“回来真好。”
高寄声音虚弱,却对她挤出个笑。
“我就想回来见你。”
治伤耽搁时间,他怕自己等不到,最后一眼都见不到她。
“奴婢一直都在呢。”
宋幼棠忍泪道:“先治伤,公子若累了就先歇会儿。”
“奴婢会在这里守着公子。”
高寄看向自己脱掉的衣裳中的荷包,宋幼棠会意捡起荷包打开。
里面是一把钥匙,还有一份高寄亲手所写,逐宋幼棠出府的手书,上面盖着高寄的私印。
锁在里面的财物,足够宋幼棠一生衣食无忧。
而她是高寄的通房,他有权处置宋幼棠的去留,他死后,宋幼棠可以秉此手书离开宣平侯府,过她的轻快日子。
这是高寄给她最好的安排。
这个男人,什么都给她想好了。
宋幼棠泣不成声。
高寄最严重的一道伤口险险擦着心口而过,若偏半分直中心口高寄便绝无生还可能。
肩胛、手臂上挖出三道带钩的暗器,红色的肉还挂在钩子上,看得宋幼棠双眸发红,眼泪没有知觉的往下落。
有宋幼棠在身侧,虚弱至极的高寄终于还是没撑住再次昏睡过去。
宋幼棠握着他的手,木然的听着血肉被剜,又断断续续擦拭伤口上药包扎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她的眼泪都流干了,终于耳边听得御医一句:“好了。”:???
她转头,脖子有些发僵。
御医退出外面,宋幼棠小心放下高寄的手随他到外间。
“大人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今后恐会落下心口疼的毛病,还请姨娘多多为大人将养。”
御医又嘱咐养伤需注意之事后便道:“需得回宫复命,便不待大人醒了。”
宋幼棠福身道:“多谢大人为公子治伤。”
“这都是陛下的恩典。”
御医笑着道:“高大人此次立下大功,前途不可限量。”
第两百二十二章:高寄命悬一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