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得过今日就能躲过明日?你能一辈子不见我?”
马车内什么时候藏了人?
他可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里的!
车夫吓得浑身是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身子抖如筛糠害怕的看向高寄,“公子爷恕罪……”
高寄薄唇微微抿,他的目光落在紫褐色的车帘上,但深邃的眸光却更似越过车帘看到了其他东西。
眼中有追忆有痛苦纠结之色。
仿佛面前的不是马车不是车帘,而是囚困他的梦魇。
高寄没进去,但马车内的人却耐性极好的等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车夫在大冬天里汗水湿透了里衣他听得高寄道:“起来吧。”
而后他上了马车。
紫褐色的车帘一遮,便是另一方世界。
宣平侯年过四十但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少有的英气美男子,高寄同他坐在马车内,一老一壮年,容貌却只有两分相似。
高寄更像他的母亲——盈光公主。
甫一进马车的时候宣平侯有片刻晃神,似乎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了故去多年的爱姬。
“回京这么久,怎么不回去
宣平侯似想柔软些却又放不下架子,声音、语气听起来有些许别扭。
“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见我?”
说这话的时候宣平侯看着高寄。
高寄闻言连嘴角都没扯动,只淡淡道:“侯门显贵,不敢攀附。”
“寄儿,你在怨父亲。”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怨?”
高寄似听到什么笑话,他看着宣平侯道:“不,我怎么敢怨您?您可是宣平侯,您给什么都是恩赐。”
“寄儿……”
宣平侯突然疲倦了似的道:“你既有出息让陛下高看你一眼,这条性命便算是保住了。”
听到此处高寄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淡笑。
“侯府是你的家,你的溶月院,还给你留着。”
“我有家。”
高寄生硬道:“不劳侯爷费心,侯爷请回。”
宣平侯位高权重多年可以说从未被人这般忤逆,他强压着怒气道:“你母亲也盼着你回去,为此不惜去讨好你的通房丫头!”
“她毕竟是侯门主母,传出去丢的是侯府的脸面,你便是宠爱女人也要有度……”
“有度?”
高寄讥笑,目光幽幽落在宣平侯身上。
“说到这个,谁能跟您比?”
“宠爱时捧在手心儿摘星星摸月亮,遇险要舍弃时便弃之如敝屣。”
他的眸光中怨恨丝毫不掩饰,“您如今的侯门荣宠上可还沾着她的血!以一个弱女子的尸骨当踮脚石,宣平侯爷,您可真出息。”
“高寄!”
宣平侯厉声道:“住嘴!当年之事……”
“当年我已七岁,不是三岁稚童!”
高寄声音发颤,发红的双眸中怒气与水光并显。
“我亲眼看着你将她送入死地,亲眼看着她被裹着白布抬出院子……”
“侯爷如今狡辩,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这句话将宣平侯的盛怒推至顶点,他拳头紧握眨眼便至高寄面门。
拳风袭得他面上一凉。
第一百二十二章:父子争吵[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