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轻轻柔柔的声音却透着无可更改的决绝,字字句句刺得沈放舟脸色发白。
“幼棠,你……”
他拿着筷子的手发颤,喉咙里似堵了一块块石头。
“我想接你回京,不是来逼死你的。”
他眸中倒映着宋幼棠清丽的面容,从中依稀可寻当初稚嫩的女童。
沈放舟心仿佛被搅碎成了血肉模糊的血水。
“幼棠,我不是来害你的。”
宋幼棠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素手端起酒杯道:“奴婢祝公子回京,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辛辣的酒一饮而尽。
话已至此,沈放舟便再不好留下,只不过他也舍不得立刻走,而是在暗处一直看着宋幼棠。
对于沈放舟转到暗处宋幼棠装作不知道,只专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眨眼便至年关,沈放舟便真走了,宋幼棠发现这点松了口气。
他一直在,她的一颗心总是悬着。像是日日被人用鞭子抽打着从前与沈放舟相关的时光,令她不安。
自六月高寄便再没有来过信,宋幼棠日日盼着他的信,连绣庄放假了也不敢出门,整日在家中待着,如此一个人过了一个春节
新年第三天战场的消息便飞到她耳朵里,说曹将军中计大败,军队也被打散,被敌军日夜追杀着。
狼王杀红了眼,捉住文臣也也一律吊死在营门示众。
连曹将军帐下的得力军事和参事也没能幸免,睿智的军师们一个个似风干的腊肉一般掉在营门被北地凄凉的寒风吹着。
宋幼棠得知便坐立难安,吃不下睡不着的。
好不容易夜里眯着了,梦里便梦见高寄。
他一身是血被套着脖子悬挂在营门。
见着她来了,他睁开血红的眼,张唇唤她嘴里却满是鲜血,声音含糊不清只有半截被割掉的舌头在动……
她自噩梦中惊醒一身的汗水。
宋幼棠怕得要命,不敢想不敢睡,最后起身对着窗户求着神佛保佑,第二日又去佛堂道观的给高寄烧平安香。
消息传遍苗思莹与文长双双上门宽慰宋幼棠,但宋幼棠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白着脸应付二人,夜晚又是无眠的长夜。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她人瘦了一大圈儿,苍白脆弱得好似冬日寒冷时候水里结的一层脆冰。
苗思莹见她如此给她放了假,日日让厨房熬了汤给宋幼棠送来。
“你若再不吃点儿东西,没等来你家公子的消息,你人先没了。”
“打一场仗参事军师数人,你家公子未必就在其中。”
“先吃点儿东西,我已让哥哥托人去问消息了。战区远,变数大,需要些时日……”
“幼棠,你吃点儿吧。”
苗思莹绞尽脑汁哄她,宋幼棠也不过喝了几口汤。
某天晚上苗思明亲自快马送来一封染血的信,封面只有四字:棠棠亲启。
宋幼棠见得那熟悉的字迹眼泪瞬间滚落,从苗思明手中接过信,虚弱的身子一激动几乎晕厥。
“宋娘子小心!”
苗思明欲伸手扶她又想着避嫌,好在宋幼棠扶住墙堪堪稳住身形。
她回头,双眸含着喜泪,“奴婢无事,多谢苗公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只有一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