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胜率给出参考,并根据场上表现写下判决,可这一刻他的心情却别样的复杂。在决赛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输过,但没有哪一次是在胜率如此之低的情况下让队员出赛的,尤其是亲手写下的冰冷数据无一不在告诉他这场比赛输的可能性远大于赢。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隐约明白了当时幸村提问时的苦涩难辨的心情,也更加由衷地佩服起幸村,究竟要拥有怎样坚强的心性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做出宣告如此残酷的决定。
“不对哦,莲二。”仿佛听到身后叹息声一般,幸村看着场上面对困境也依然尽情挥洒汗水的两人笑了笑,“胜率的确存在,而我只是想相信他们而已。”
但正因为想要相信他们,所以幸村更加坚定自己要追求绝对胜利的决心。
“Game一条水马,局数4:2,牧之滕中学领先。”
坐在休息椅上,大谷深呼吸几次才平复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咬紧下唇有些不甘心地咒骂一声。他咒骂的并非是现下的局面也非是牧之滕的选手,更不是成为他临时搭档的?|原前辈——而是他自己。大谷比谁都要清楚,纵然他们在部内几度成为轮换双打练习的组合,也培养了一些小默契,但这点默契在真正专注双打的对手面前仍旧拿不出台面,也因此丢了太多双打不应该丢的分。
而造成默契不足的局面,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他无法像能将后背完全交给岛田那般信赖?|原——他相信?|原前辈,却无法依赖。他甚至有些自嘲地想,今天他糟糕的表现恐怕会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昨天领悟同调的人联想在一起吧。
“缓过来了吗?”
听见?|原前辈的关心,大谷连忙接过递过来的水瓶,“嗯嗯没事,随时可以上场。”
“有时间敷衍我不如先打起精神来吧。”?|原看出了大谷的低落,他抬手摸了摸后辈的脑勺,“我们从一开始不就知道这是场艰难的比赛吗?怎么,稍微有点难度你就想放弃了?”
“才不是!”大谷条件反射回应,身为立海的一员,放弃从来不存在于他的字典。大谷顿了顿,才有些纠结地说:“只是觉得我们连累了前辈……”
如果昨天没有受伤,那么他和岛田会作为双打二阵容出赛,那?|原前辈肯定能以单打的身份站上球场去和牧之滕了结去年的恩怨。
已经和?|原相处两年的大谷知道,?|原变幻莫测的风格在单打中更能展现它的威力,而在双打中,如果不是像幸村看透或者柳计算出每一球的轨迹,那么搭档的存在就必然会让?|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球风,以免两人配合出现衔接问题。
事实上,对面正是透过观察大谷的反应来破解?|原的随机变化球,这让一直以优秀双打选手自居的大谷实在难以接受。
咚——
就在大谷胡思乱想之际,?|原一拳头砸在了大谷头上,惹得后者发出一连串疼疼疼后不由抱怨道:“我的头可没有毛利那小子硬啊,砸多了变傻了怎么办?!”
“我看你现在就挺傻的。”?|原翻了一个白眼给大谷,“都站在球场了还想这想那,想再多我也不可能变成岛田。”
“不不不我才没有那个——”
?|原才不管这个没有搭档在身边就爱发散思维的后辈的狡辩,他一把捞过对方的肩膀夹住他的脑袋,“听好了大谷,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连累,既然幸村把我们点出来了,那么就证明在其他组合里我们的胜率是最高的——所以你懂了吧?”
“幸村期盼看到的,不是我们互扯后腿的场景,而是去努力赢得比赛的身姿,甚至是结果。”
大谷低着头沉默一会,才缓缓问道:“那前辈你的期盼是什么呢?”
“我?我昨天不就说过了吗?”?|原挑起一边眉毛,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立海拿下全国冠军啊!”
时针稍微往前拨动。
在幸村回归后,众人便开始了他们的赛前会议,前半段依然是柳对牧之滕选手的分析——在全国大赛之前他们已经分析过一轮,这次只是再复习一遍——然后便到了阵容公布这一环节。
和关东大赛的抽签不同,为了能在强者如林的全国大赛中更好地确保胜利,幸村会根据柳和数据组的分析直接决定出场顺序——这也是他们全国大赛阵容看起来正常许多的原因——但今天、或者说明天的名单却出现了一个问题:
在岛田被禁赛的现在,必须有一个人去填补他双打的空缺。虽然牧之滕的双打名声不如它的单打,但却绝不会是它的短板,所以这个填补的人选必然十分慎重。
起初大谷以为会是毛利和他搭档,毕竟他俩作为互抄作业的狐朋狗友还是挺熟的,剩下的人他也想了个遍甚至他还幻想过幸村和他搭档,除了?|原——哪怕?|原的双打能力排名中上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因为他曾亲眼看到在去年全国决赛输给牧之滕后,在欢送前辈退部的仪式上,偷偷躲在部室后面咬牙哭泣不甘心说要赢回来的?|原的身影。
但在他还为名单而脑袋空白时,坐在他旁边两个位置的?|原倒是一脸轻松地开口:“双打二吗?能第一个出场不错嘛。”
“这不是说‘不错的场合吧!”大谷立刻拍着桌子道:“?|原前辈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组队双打吗?双打耶!”这可是你最后的一场比赛啊!
“哈?大谷你小子学会同调就飘了啊?连前辈我都敢嫌弃?”
看见?|原脸上就差写着“你小子要是承认就死定了”,大谷疯狂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想问前辈你真的愿意和我双打吗?牧之滕的双打二可是很难缠的……”
?|原白了大谷一眼,转头问坐在沙发上的幸村:“幸村,用这个阵容上我们就能赢下决赛对吧?”
“自然,这是我们商量后得出来的最优阵容。”幸村微笑颔首,双手交叉轻托下巴,一下子就把大谷想要掩盖的事实揭开:“就是?|原前辈你们双打二要赢会比较困难。”
“哦是吗。”明白幸村言下之意的?|原不仅没有生气,反倒爽朗一笑道:“那我干了,这么点困难还难不住我!”
回想完毕的大谷从?|原的手臂中挣脱出来,双手狠狠拍向双颊,重新振奋起来:“好啦低落时间结束!”
?|原前辈说得对,他已经站上了球场就不能再去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他要做的,只有全力去赢这一件事!
不留遗憾地!
大谷侧头看向?|原,眼里闪烁的是坚定的光芒,“?|原前辈,之后的比赛我有个想法。”
看台上。岛田看见大谷恢复精神后长舒一口气。彼此相处太久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们最终练成了双打选手都梦寐以求的同调,坏处是彼此间都太过于依赖。尤其是在决赛这一重要节点上,自己的缺席明显导致大谷内心深处的不安,再加上?|原即将毕业的事实,这让一向大大咧咧的大谷过于迁就?|原而失去了惯常的节奏。
幸好。岛田不知道?|原说了什么,但作为搭档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个自信的大谷又回来了,而比赛局面也是如此。
使出自己绝招“迷航时间”的?|原开启了他的赌局,经过特训后经他的网球进化成更多样更莫测的随机变化,他的眼睛除去关注网球的变化以外也能观察起对手的神态,此时的他就好像站在□□前的庄家,没有人知道他抛下的那颗象牙小球会停留在红黑间隔的□□上的哪个数字槽,除却能根据下注情况而悄悄修改几率的庄家!
如果说前几局比赛?|原还顾及双打而有所收敛,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抛开束缚把所有人拉下了反应力比拼的漩涡之中,如此疯狂的姿态让对手失去观察大谷窥得破绽之余也不得不耗费更多心神去猜测网球的下一步。
与此同时,常年担任双打主攻手的大谷转为辅助,他必须克服?|原打出的随机球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也需要时刻关注?|原状态以填补他防守缺口,这无疑对他的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虽然显得有些惊险,但他还是做到了。
岛田为这样的大谷感到高兴,却又为只能驻足观看的自己感到不甘,他下意识摸上手指上粗粝的绷带表面,“如果我能上场的话——”
“但是修司少爷,是你自己让自己失去了上场的机会。”站在岛田身旁的管家爷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慈祥却能听出内里的严肃,“修司少爷,无论什么事情都需有个度,而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过度的后果负责。”
岛田小声嘟囔医生都说没事了,却在管家爷爷一句轻飘飘的老爷夫人已经准备乘机回来的消息给打击得失去颜色。于是他只能将自己的不甘寄托于自己的搭档上,祈祷着对方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当他们强攻的节点过去,对手的反攻就会接踵而至。
“Game?|原大谷,局数4:4,平局。”
迷航时间的确为?|原和大谷扳回了两局,但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同时面对两名对手的局面让?|原耗费在迷航时间上的精力是单打的两到三倍,而补位的大谷也是大汗淋漓。他们的设想是好的,但牧之滕选手的卓越素质却让本应该速战速决的场面硬是拖延成拉锯战,让本就渺小的胜率更显渺茫。
?|原闭着眼睛粗喘着气,过度消耗的集中力让他大脑时不时抽痛一下。低着头的他苦笑一下,虽然已经预料到起的作用不大,但没想到孤注一掷之下却只换得两局,这实在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是得还是失。
“?|原前辈……”
“嘘。”?|原抬起头对担心地看过来的大谷比了个安静地手势,“你听。”
“听、听什么?”
“听什么?当然是听你想听到的东西。”?|原重新闭上眼睛,音响里的杂音、鞋底与地面的摩擦、观众席上重叠的交谈,在嘈杂的环境之中他听到了对他的加油声,听到了队友们对他们的鼓励声,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那样的有力、是那样的兴奋、是那样的不甘。
这可是他初中最后的夏天啊!这可是他在立海最后的比赛啊!这可是他要为自己三年时光画下的句号啊!
怎么能在这里结束?怎么能就这样结束?
“大谷哦,还有力气吗?”?|原睁开双眼,露出自信而强势的笑容,“再陪我拼一把吧。”
第 138 章 全国决赛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