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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觉醒[2/2页]

[网王]弃神者 诺尔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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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留下的轨迹将细线探入,抵达深处将某种核心一般的存在缠绕裹挟,然后狠狠向外一扯,豆大的汗珠划过翘起的嘴角,像是在唤醒熟睡的婴儿般轻柔地说:“起床时间到了,睡鼠先生。”
      陷入沉睡的灵魂本应无法感知外界丝毫,但此时此刻竟然感受到一道骇人的寒意像镣铐一般禁锢自己四肢,给自己脖子套上无法挣脱的项圈,然后不容反抗地将他从安眠之地强行拽出,而离开的瞬间原先被阻挡在外的冲击便重新附身,撕裂、疲惫、苦痛、酸涩、灼烫,无法细数,无处安放,若不是重新确立自己所求的现在,恐怕早已躺下放弃。
      回复意志的毛利踉跄一步,于千钧一发之际右手垂下触碰到将要离去的网球,但也仅此而已,尚未完全理清汹涌而来的信息浪潮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下一球了。
      “欢迎回到现实,毛利前辈。”幸村对网后左手抓着头发眉毛因为难受而皱成一团的酒红色卷发少年微笑道,“睡得舒服吗?”
      “嘶——”毛利咬紧下唇也还是泄露些许声音,被人强制从沉睡状态唤醒的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入睡却有八百个大汉用锋利的指甲刮擦着玻璃发出毫无节奏可言的杂乱噪音,再加上此前正面承受幸村精神力攻击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除,整个脑袋就像是要疯掉一般,但他还是忍住了,如果连这点都扛不住他还要怎样对抗幸村?于是他忍着痛意将刘海捋起,扯着嘴角说:“事先说明,我的起床气可是很严重的哦。”
      “哦呀,听起来有点可怕呢。”幸村笑弯双眼,嘴上说着害怕但言行却丝毫看不出。
      毛利不再说话,他拿出一颗新网球向上空抛去,准备瞄准时双眼却一瞬间被黑暗蒙蔽,即使身体本能很快反应过来也已经错失最佳时机,只能打出中规中矩的发球,而这对幸村这样擅长抓住漏洞的选手而言就意味着机会。
      \\"
      毛利啧了一声,被强制唤醒的后遗症比预想中的还大,而且或许是刚才身体“玩”过头他现在隐约感觉到从四肢传来的酸痛感,他用力揉///捏手腕想缓解症状但短暂的时间并未能取得好效果,遂在柳的提醒下停下手中动作,拿出网球再次挥拍,这次视觉里只有零星黑点故而并未影响,现在自主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身体与精神间的不协调与之前相比略有下降,但依然无法完全发挥只属于无意识本能的那股野性,最终差之毫厘漏掉死角的一球。
      毛利阖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场比赛还未结束,他还有机会。之前意识沉睡之时他对外界基本没有感知,醒过来后也只能知晓个模糊大概,关于自己的本能还有许多地方等待他去探索,所以他只能尝试让自己再度回归刚才的状态——只是之前的成功或许真的是千钧一发之际的奇迹吧,现在的他别说让自己靠近那个状态,就连压住因脑袋疯狂抽痛产生的烦躁都已竭尽全力,情况真的是糟透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于是毛利遂暂且放弃重返“本能状态”,他再次暗示自己以往也是这么过来的,即使不能再次进入“状态”也不意味着自己没有一战之力!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身体中的可能性,然后竭尽全力,这就是他要做的!他攥紧手中的网球,被汗水浸湿的衣服是他发烫的身体唯一的慰藉,但此时他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情绪,古怪之中带着点欣喜,澎湃中带着点别扭,直到汗珠滑落眼睑他才恍然意识到,啊,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拼吧?
      此前的人生中自己从未有过像今天一般全身心投入到一场连正式比赛都算不上的比赛中,不计成本,不计后果,只为了眼前的目标燃烧自己奋力前行。
      这就是高野前辈他们一直感受到的情感吧?
      “毛利前辈?”见毛利还在原地低头不语,柳作为裁判不得已提醒对方。
      “啊,抱歉。”毛利回过神来,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然翘起,只是将攥在手心的网球向上抛起,双脚起跳,右臂带动球拍划过一道利落的轨迹,目标直指幸村底线与边线交界处。
      幸村同样不甘示弱,两人就这一球展开激烈的追逐战,无论是瞄准对方死角进攻的幸村,还是充分调动肌肉灵活自如的毛利,两人都在发挥自己优势的同时抵御对方的反击,将这一球的时间无限延长,尤其是在双方都陷入己身不理状态时,赌的便是谁先出错。
      而这漫长的拉锯战出现的第一个杂音由毛利奏响,他在起跳扣杀后因为脑袋的突发抽痛而导致落地时重心没顾好,身体不由踉跄一步向后倒去,幸村哪有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双手持拍接住这计重扣,将球击向毛利重心倾向的反方向,见状毛利不甘示弱,强行用腰部力量扭转身体重心,左脚蹬地向网球方向跃起跑动。但幸村给网球附加的旋转使其在触地后只弹起一个极低的高度,毛利不得已单膝跪下///身体前倾才将将救回这球,他顾不得摩擦发红的膝盖,一股诡异的熟悉感让他急忙起身向网前跑去。
      只是来不及了。
      幸村早已等在网前,右臂向下一削,消除网球上所有旋转与力量,让其以一个轻盈的姿态越过球网向地面坠落,而毛利此时距离网球还有一段距离。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毛利直接向前趴去,伸长右臂以期球拍能够够到那颗即将落地的网球——只是仍然不够,还是差一点,仍然差一点。
      那一瞬间,毛利觉得周围时间无限拉长,向前扑倒的他似乎悬浮空中,一切都像是按下暂停键一般。
      ——又是这样。
      在毛利眼中,前伸的右臂,握紧的球拍,下坠的网球,以及那看似咫尺之间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这些是该死的眼熟,仿佛与忘不掉的过去相互重叠。
      全国大赛的那一球,正选选拔赛的那一球,以及现在这一球,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他似乎永远也够不到那一球,无论怎样伸长手臂都无济于事,好似命运就注定他无法打破这可恨的锁链。
      ——真的吗?我真的够不到吗?
      此时此刻,源自内心的不甘呐喊不断反问着自己,但毛利双眼直直注视着那颗无限近又无限远的网球,他已经无暇再去思考,无暇再去考虑,他的脑中只剩下一句嘶吼:
      ——我要够到!
      于是他动了,于是他身体自发地动了,右肩发出一声清脆的怒吼,手臂不可思议地再次伸长,球拍再度向前延伸——这次他终于碰到了那颗坠落的网球。
      因着惯性毛利直接扑倒在地,与地面摩擦的皮肤产生火辣辣的感觉和右肩因刚才动作而产生的剧痛同时袭上他的神经,但他全然忽略,眼睛眨也不动地看着那颗网球触碰拍网再度弹起,看着那颗网球上升到球网高度,看着那颗网球在球网上方旋转,也看着那颗网球迎上一把水蓝色的球拍。
      “GameSet,胜者是幸村,局数61。”
      终究,柳平淡的声音为这场比赛划下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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