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安城已被纳入了六蕴镜中,我们试过了,进不去。”
卓闻眨了眨眼,看向琅华。
琅华一言不发,只一脸麻木地看着他。
“大个子,你早察觉到了对吧?你就看着我往里面冲!”他就说琅华怎么不跟上也不拦他!
琅华鼻子里哼哼一声,移开视线,上前两步,一手隔开他,回头问重希:“去镜中?”
重希道:“不不不,去城里。”
琅华略一颔首,一手略略抬起、一推,那幽黑的门洞瞬间被金光烧灼出一道碎光绚烂的甬道来。
卓闻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那师弟的性子他了解得很,脾气倔得跟头牛似的,即使他们现在去镜中找到人也无济于事。现下当务之急,须得先去修复城中的阵眼,待得阵眼修复,必然会削弱沈晏河的力量。
他叹了口气,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拽了一把琅华,“大个子你……你就别去了吧。”
二人身后的曾语单附和着猛点头。
琅华乜着卓闻挑了挑眉,“担心我?”
卓闻被问住了,眉头纠结着扭来扭去。
琅华静静看了他片刻,移开了视线,“没事,走吧。”
与此同时,镜中,?池上方的烟柱如龙卷般插入云霄,搅动了层云。
龙卷中心的塔楼内,御白一身的抓痕血印,双手被两条筋绳悬吊着,那只怪物从身后缠着他,一手仍插在他的胸膛中,牢牢地握着他的心脏。
另一侧,离九昏睡在地,沈晏河在离九身旁蹲下身,一手贴上离九胸口,嘴角勾了勾,而后略略侧首看向御白:“你确定要我剔除他体内的魔根?”
御白不耐烦道:“不确定我能来这里么?别废话,赶紧的。”
沈晏河冷笑一声,一手作鹰爪状,于离九胸前虚虚一抓。
离九眉宇骤然一蹙。
他的心脏中,魔根缓缓剥离那颗泛着幽蓝光芒的妖丹,妖丹表层,被魔根缠绕过的地方坑壑遍布,能见更深处的裂纹。
最后一缕魔根自离九胸口抽离,涌入沈晏河掌心,在他掌中扭缠、凝固成团。
沈晏河收了手,起身向御白走了过去。
御白道:“等等。”
“你要反悔?”
“我总得等他醒来,确认他没事吧?”
沈晏河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眸色冷了几分,“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我这不是怕你反悔么。”
御白一手拽着筋绳晃了晃,凑近了与沈晏河对视,眼中带着些缱绻意味,以惑人的低哑嗓音说道:“等他走了,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沈晏河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背过身去。
几乎是同时,那攥着御白心脏的一手忽然狠狠攥了他的心脏一把。
“能别用这么恶心的东西缠着我么?”御白忍痛咬牙,唇角勾起一抹贱笑,“要不你来?或是让它变作你的模样也……”
那东西又狠狠攥了一把他的心脏,他说话说到一半,险些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恼愤地“啧”了一声。
沈晏河背对着他,咬牙道:“有时候我总会怀疑,你这人究竟有没有心。”
“哎,当年之事,确是我对不住你,可我也有恨你的理由不是?”御白佯作怅然地叹了口气,“若非当年你对妖族的偏见,害得他被人扒皮之后心性险些被恶念吞噬,我也不至于找人剥离了他的恶念强塞给你……唔!”
未待他说完,沈晏河猛然回身,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你还有脸说?!”
御白笑道:“可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沈晏河顿时怒不可遏,喘息着收紧了扼住他咽喉的手,另一手微抬,手心的魔根便如藤蔓般缓缓舒展开来,又猛然刺入御白的胸口,缠绕上他的心脏,然后骤然收紧。
紧接着,沈晏河的身体散作一团黑雾,瞬息间裹覆住他,继而砰然消散。
池底塔内,沈晏河的肉身盘膝静坐,周身黑气翻涌,一名斗篷人立于他一旁,宽大的斗篷罩去上半张脸,下半张脸毫无血色,肤色微微泛蓝。
——那是名活尸,且正是柳玄彦。
黑气裹着御白将他重重摔在柳玄彦脚下,那股黑气便倏然蹿入一旁静坐的沈晏河胸口。而后沈晏河蓦然睁眼,面色阴郁至极,揪着御白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怒红着的双目满溢杀气。
“你的妖丹呢?!”挟卷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自齿缝中蹦出,在塔楼中震荡开来。
御白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勾起一边唇角,歪着脑袋冲他眨了眨眼,“你猜。”
“你就不怕我杀了他?”沈晏河咬牙切齿道。
“若我猜得没错,你如今尚未完融合魔核,这处虚空不受六蕴镜影响,那修士亦无法将魔核纳入镜中,若你在此时离了这处,被那修士拉入镜中,你体内的魔核便会离体,对不对?”御白道,“啊,算算时间,那只狗也该来了,要不你现在出去试试看能不能碰上?”
第 130 章 入镜(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