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在鹤见山居住已有十年,一草一木尽皆目熟于心,能确定你不是附近人氏,而是今日才来的。”
店家眸色一寒:“你说你不是为鹤见山将出世的宝藏而来,那是为什么来的?总不至于上山看雪的吧?”
玄衣青年目光落在那几枝红梅上,神情忽地温软下来,连带着声音都沾了几许缱绻:“只是听人提及,鹤见山巅有片梅林开的红梅颜色极好,想折几枝送予他瞧瞧罢了。”
方才聊天那几个人大笑出声,彼此皆在对方眼里瞧见了嘲弄。
“哪怕是找借口,也该找些像样的,谁会为了几枝梅花赶到鹤见山这鬼地方来啊?”有人冷笑道。
那少女悄悄吞了吞口水,这话虽然听着荒诞,她却觉着他并没有骗人。
玄衣青年语气淡淡:“信不信由你们。”
“几枝梅花,呵。”
一人自长椅上站起,伸手要去碰青年身旁那几枝红梅,还没触及,就被捉住手腕,骨骼断裂的声音在此时格外刺耳,他登时痛呼出声。
“这几枝是我挑了几个时辰才折下来的,鹤见山巅没有更好看的了,有一片花瓣掉落,我保证你一定会生不如死。”
青年缓缓抬眸,眼瞳深处有血色晕染开来,阴云于眉间翻腾,山雨欲来。
那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玄衣青年反手就将他丢了出去,身躯撞烂一张方桌,瘫在扬尘里不住咳血。
“你!”那人的同伴见他受伤,登时压不住火气,拔刀冲向玄衣青年。
青年面无表情,食指迅速在身前一点,几道灵纹就将那人的同伴拦住,霜刃斩在灵纹上,反倒使得他自己气血上涌,身形不稳。
店家见情势不对,出声喊道:“大家一起上,千万不能让他离开这屋子,否则我们多年的筹谋就落空了!”
十几人一拥而上,连那少女都暂时被推到一边搁置,无数道色彩各异的灵纹此起彼伏,瞧得人眼花缭乱
混乱中不知是谁碰了青年身侧的那卷画轴,那画轴顺着长椅滚落在地上,被一只脚踩到,遗下道浅浅的灰印。
玄衣青年神色一变,胸口剧烈起伏,他闭了闭眼睛,极重的杀气自他身上透出,直接将室内的桌椅粉碎,掀翻了在座所有人。
店家唇角溢血,勉强撑着坐起身去瞧那戾气滔天的玄衣青年,待看清他眉心陡然浮现的特殊血印后,瞳孔一缩。
“你是炎序山主林疏桐!”
少女闻言,心神也是一颤。
这名字她是听父亲提过的,炎序山主林疏桐暴虐成性,阴晴不定,手上沾了许多鲜血,最是不能招惹。
林疏桐垂眸望着那画轴上的鞋印,缓缓抬袖抽下挽起青丝的嵌宝红梅银簪,一抖右腕,雪芒晃过所有人的眼眸。
东风第一枝。
他不曾说话,室内的温度却降到冰点,叫在场诸人都不寒而栗,下意识向后挪动,不想触这位的霉头。
“是谁踩的画?”
林疏桐的声音极冷,如刚自深海翻出得见天日的冰魄,扑面一片寒凉。
他的眼瞳不知何时彻底转成了赤红色,于这昏暗的火光下看来,分外妖异,令人心颤。
有人拼命摇头,率先开口,生怕林疏桐剑尖一挑,将他捅个对穿:“不是我!我敢发誓绝不是我!”
一旦有了出头鸟,剩下的就赶紧跟上,不敢落后半分。
杂乱的辩解声中,还有个指证的,那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中年人,颤声道:“我看见了!是他!您要杀就杀他!同我们没有关系……”
被指证的中年人大骇,两股战战,立刻翻身拜倒,连连磕头:“小人…小人也并非是有意的……”
“画轴就那样滚到了小人脚边,那时又被您逼得只能后退,这才踩了它,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小人吧!”
他见林疏桐丝毫不为所动,于是声泪俱下道:“小人不能死啊!小人的妻子刚刚撒手人寰,女儿才学会走路不久,小人若死,她就孤苦伶仃,无人照料了……”
林疏桐的眼睛动了动,血色抽丝剥茧,慢慢褪去。
少女瞧那中年人的模样不像作伪,有些不忍,正要开口去劝,却听得林疏桐自牙缝中蹦出个字来。
“滚!”
那中年人在鬼门关捡回条命,顾不得什么,立刻起身推门,拔腿便跑,怕这煞星突然改了主意。
剩下的,也连滚带爬向门外逃去,不敢多作停留。
方才还满是欢声笑语的酒家不过半刻钟就清冷如斯,只有北风呼啸,卷起林疏桐与少女的衣
第 125 章 一纸相思难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