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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宫中。她使了银子,从各处打听一点,方才零零碎碎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私藏胡椒八百石?
      淑妃冷笑。容家确实有这份野心,但这不至于摆在明面上,毕竟新帝也是个值得忌惮的人物。
      她知道,这不过是新帝意欲扳倒容家的借口。
      也许从允她入宫,予她妃位开始,便皆是陛下的计谋了。他要容家的野心与不忠尽数暴露出来,又将罪名一点点按实。
      可怜容家人自以为得利,陷入陛下为他们营造的错觉中,丝毫不曾察觉。
      她掩住眸眼,上了嫣红口脂的唇勾着,弧度却冰冷。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将她整个儿攫住,使她如坠冰窖。
      她从来只是个棋子。
      于他,于生养她的容家,都是如此。
      “娘娘——”她的心腹宫婢唤她,语带担忧。
      她拿下手,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至少陛下还不会拿她怎样。
      因为是她亲手将容家交予她的那药,呈给了新帝,并说明了容家所交代的一切,换来了自己与家中幺妹性命无忧。
      容家本家来的嬷嬷,在她眼前被当场杖毙。
      后来新帝又着人传来消息,容家男子皆已斩首示众,女子则发落为奴。此事重大,任历朝哪名帝王,也不会轻易放过,本应株连九族,因淑妃主动坦白,减轻了罪责。
      她知晓此事是容家活该。事已至此,她无话可说。
      她哭过了,哭得接不上气来,肝肠寸断,这是作为容家女儿的情感。容家一灭,余下的便只有淑妃容氏。
      她不见闹腾,安分地待在这华美的重华宫。
      听命也好,赎罪也好,她从未对不起容家。
      淑妃转了转滞涩的眸子,哑声道,“流萤,本宫渴了。”
      流萤忙为她端来茶水,“娘娘慢些用。”她接过,瞥了一眼,里边是上好的茶叶,不曾被收走,只是大约也不会有新的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喝完。
      阖宫上下约莫都会笑话她罢。
      雕花朱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淑妃那时留在行宫的小宫婢,她哀哀地欠身道,“奴婢、奴婢请娘娘安。”
      “蠢死了,”淑妃瞥了她一眼,“进来了,就出不去了,你可晓得?”
      小宫婢的泪一下便流了下来,“奴婢晓得。奴婢愿陪着娘娘,同了甘,自也要共这苦。”
      淑妃默了会儿,方道,“阮婕妤那边你可去见过了?”
      小宫婢点点头。
      她长叹出一口气。不该去的,倒连累了那妹妹。那会儿她不知事情原委,总以为还有转机,于是留下了后手。
      只盼着阮妹妹与旁人一样,心冷一点,只当从未与她交好才好的。也免得被陛下迁怒,受了池鱼之殃去。
      她望向窗牖。白日里的光总是透亮些,在窗下投下一片如水般的光影。
      流萤注意到她的目光所至,轻声道,“娘娘,外头是下雪了。大得很呢,鹅毛似的。”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赎罪[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