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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上一顶拨开塞子,往地上一抛,顷刻间白烟四起……
      还好改良了烟雾弹,拔开塞子就能出烟,要不然,抱着一个姑娘还没法点火。
      也很欣慰,自己的发明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待回到京城,看张贲还有何话说?
      不过,按着火药司公公教的,加了三勺糖,这威力果然大啊!浓烟源源不断,呛得他和雪娥都咳嗽起来,眼里也被熏出了泪花。
      莫非是自己的加糖的勺子太大了?
      林鳞游抬袖捂住口鼻,护着雪娥——确切地说,是雪娥紧紧抱住了他——小心翼翼挪到浓烟边缘。
      还好雪娥身子娇小,不然行动起来还真不方便。
      半个身子刚探出浓烟,几支羽箭就朝他们疾射而来,几个人边放箭,边奔跑着向他们这边靠近,为首的,正是朱有?绲奶?砘の溃
      林鳞游挥刀劈开射来的羽箭,箭雨来势汹汹,只能又退回浓烟之中。
      四周似乎都有脚步声,慢慢向他们逼近,上方不停地有羽箭落下,幸好有烟雾做屏障,他们失了准头,但还是有几支歪打正着射向了他俩,都被林鳞游听声辨位给打掉了。
      但这么缩头躲在烟雾中也不是办法,不被射死也给呛死。
      看雪娥的一张小脸都已经憋得通红了。
      林鳞游正准备杀出去,忽听烟雾中又响起几声咳嗽,估摸着是马车夫的,这家伙命倒挺硬,明明血都飙出那许多了,看那箭射的正是他脑袋的位置!这都不死?但林鳞游可顾不上他,摸出两枚竹筒,冲出烟雾,朝着护卫他们方向丢了一只,又朝右手边丢了一只,挣开雪娥铁箍般的小手,叮嘱一声“跟住我”,挥刀向左边杀去……
      ……
      袁江一伙锦衣卫被关押在钱塘县县衙大牢中。杨放几次想去看他们,都被陈谔劝住知县叶宗行拦住了。
      叶宗行道:“先生去看他们,岂不是自讨没趣?还是不看的罢!”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杨放问。
      叶宗行道:“这个在下可做不了主,得等寒铁公回来,自有分说。”
      却不知寒铁公周新此时也被关在了大牢中——余杭县衙大牢。
      余杭也是周新的按察区域,知道余杭知县烂敛钱财、对百姓大逞淫威,周新刚刚视察浙西水灾归来,尚未来得及歇一口气,就脱下官服,打扮成平民模样往余杭县微服巡察去了。
      好巧不巧,正被他撞见余杭知县在大街上鞭打百姓,周新上前呵斥,余杭知县不知他廉使身份,喝令衙役将其抓了起来。
      周新倒也不急,也不辩解亮明身份,趁机在牢中向那些囚犯了解情况,掌握了知县贪污的罪状。
      话说余杭县衙大牢有一牢头,也姓周,名吉力。周新除了向那些囚犯了解情况,从周牢头这儿也获取到不少信息。
      却不是他发问,而是周牢头主动吐露。
      也不是向周新吐露,而是无意说出。
      因这周吉力平时惯常吹牛扯皮,听他说话,倒成了牢中囚犯们的一大消遣乐趣。
      周吉力:“你们这些囚犯!老子告诉你们听,一,王侯将相就是种乎!二,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三,尽人事,听天命!”
      又对同僚狱卒说:“这世上,最大的公平,就是不公平。苟利国家生死以,家族传承吾辈责,这句话,我每天都会在心里反复。”
      狱卒:“受教,受教了牢头。”
      周吉力也是说到做到,那句话不但每天在心里反复,嘴上也不停反复,俨然成了口头禅。
      周新刚进去没多久就听他说了不下三次。
      于是他问道:“这么说,牢头你家族不同寻常啊?”
      “你这不是废话?”周吉力见居然有囚犯对他产生质疑,更是来了劲,“你可知那新来的按察使?不久后就要来我们这,他姓周,我也姓周,你明白了?”
      “……明白,”周新,“但也不是特别明白。”
      “呵,我跟你一个囚犯能讲明白,那才叫怪了!”
      ……

172 将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