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后来,就再无杜鸢娘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父亲,儿子有事,先行告退。”洛书亭主动退一步,开口道。
洛青山看他一眼,点头:“嗯。”
洛书亭走后,洛青山看着杜鸢娘,两人目光对视,片刻,他轻声问:“上车?”
杜鸢娘点点头,跟着他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听着洛青山对车夫说了一处地方,杜鸢娘眸光微闪,她知道,那是洛青山一处私宅。
她们之间的关系,不被人看见,这样最好。
洛青山这处私宅,很幽静,杜鸢娘曾经与他常在这里私会。
两年了,再次踏足这地方,物是人非之感顿生。
杜鸢娘跟着洛青山进了房间,院子里的下人给两人送上热茶,便被洛青山挥退了下去。
洛青山坐在对面,亲自给杜鸢娘倒了茶。
茶香在屋内弥漫,夕阳的余晖从窗外照进来,背对夕阳而坐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美丽。
比当年,更多了几分内敛和淡然。
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鸢娘。”他开口,打破了沉寂。
杜鸢娘看着面前的茶杯,热气迷蒙了她的面庞:“杜鸢娘已死,如今,我只是寻常女子,红三娘。”
“红三娘?”
洛青山缓缓念着这三个字,然后看向她:“我曾听说过,颜公子有两个得力助手,其中一个便叫红三娘,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红三娘神色淡然:“我没死,大人可失望?”
洛青山见她这幅神态,心中生憾:“你到底是因为当初的事,恨上我了,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也舍不得你死,我对你的情意,是真是假,你该明白,当初我背叛让府中门客担下这件事,也是迫于无奈,更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在得到你的死讯后,我便让人查处了那吕小姐一家,吕家满门流放边关,也是为你报了这仇。”
红三娘红唇轻勾,一脸笑意,却不达眼底:“我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让大人为了我,冲冠一怒,生生将朝廷命官拉下马,为我泄恨,真是让奴家感动万分。”
洛青山听出了红三娘话中的嘲讽,包容看着她:“鸢娘,我知道你恨我,若是无事,你定然不会来找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说,我能帮你的都帮你。”
红三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忍下刚才涌起的酸涩,道:“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有事,若是你愿意帮我,日后我们两不相欠,我也再不会恨你。”
“你说。”洛青山道。
红三娘抬头,看着他:“我想知道,二十年前,江州州试一事的真相,你别想随便扯出什么理由诓骗我,我知道当年卢怀民离开文坛肯定是有原因,我和你认识的日子里,也知道你对卢怀民有同窗之谊,但是他为何这般恨你,而且,你们当年的州试策论为什么没了,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闻言,洛青山有些讶异。
半晌,他蹙眉道:“你怎么会想问这个?”
红三娘眼中泪光闪过:“你无需管,我只问你,你可愿回答,若是不愿,我此刻走便是!”
她起身,转身要走。
洛青山立刻抓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手心,不放手。
他叹道:“此事有些复杂,知道对你没什么好处,但是你若一定要知道,我便告诉你。”
红三娘背着身,没有回头,默默听着。
洛青山上前,环住她的腰,感受她的僵硬,缓缓道:“当年,我、卢怀民和李琰都在老师门下,江州文坛前三也一直是我们三人,与外界传闻,我与卢怀民两人身份差距大,一直暗中较量根本不同,我们关系其实十分不错。”
“我出身大家,虽谈不上毫无门第之嫌,但对他们两人也是真有惜才之心,当年我们的相处跟现在书亭和卢伟楠之间差不多,曹文枫因为嫉妒书亭,常找书亭他们麻烦,我们当年也常受到如今的曹知州曹益的嫉妒和抨击。”
“由于我的出身,曹益不敢拿我如何,便时常侮辱卢怀民和李琰,也因为老师的关系,他们都全部忍了下来。却没料到,二十年前,那场州试却出了问题。”
洛青山闭眸,叹道:“李琰虽然平时不及我和卢怀民,但是在朝政上的见解要高出我们一筹,而二十年前江州的州试考卷的策论题目,就是关于朝政方面的问题。我们事后还猜测,此次州试头名,定然是李琰无疑,结果得到结果,李琰不仅名落孙山,州试榜首还变成了曹益,曹益的本事有几分,我们三人都知晓,这结果实在是我们想不明白。”
“直到半个月后,前知州大人给那次的主考官践行设宴,在川香楼包了场子,那日,江州有名的才子和中榜的学生都来参加,才子都希望得到主考官的青睐,文章佳句层出不穷,主考官大人和几位大儒聊得兴起之时,主考官大人提起了曹益那篇策论,其中内容被主考官大人说出来,引得我们三人面色骤变,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分明是是李琰写的策论!”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李琰也知道自己一介白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曹家,闹大了只会伤了自己,伤了老师,卢怀民却为李琰愤怒,当时曹益坐在主考官旁,风光无限,卢怀民要上前质问,被我拦下来,为此,卢怀民差点当众与我打起来,更与我有了嫌隙。”
“我原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却没料到,后来挑事的不是受害者李琰,也不是愤怒的卢怀民,却是得了榜首的曹益!他也没料到主考官会突然说出那篇策论的内容,为了自己不被揭穿,他竟然将李琰一家都灭了口,他的父母妻儿无一幸免,全部被烧死在家中。他那日碰巧外出在外,被曹益派人追杀,坠入了悬崖,曹益以为他已经尸骨无存,这才收手。”
“他却是被法源寺的方丈救下,我和卢怀民得到消息,曾去看过他,他虽然遭此厄运,但我所能做的,只能是帮他把关于李琰的一切痕迹抹去,卢怀民怪我凉薄,我也确实凉薄,我很清楚,我和李琰的同窗之谊,并不足以让我与曹益对上,到如今,曹益已经成了江州知州,我辅佐于他,大家都是聪明人,相处也还得当,更证明我当年并没有做错。”
“只是,卢怀民却是已经对江州文坛心灰意冷,更不屑与我为伍,我虽有些遗憾,却并不太在意,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若说我唯一有一丝歉意的,只是对于就此葬送一生的李琰,他在法源寺出了家,取名戒空,如今修行已经有了二十载。”
红三娘听得凄然,望着前面红木条几,高瓶彩绘:“你的凉薄倒是二十年如一,与你朝夕相处,情意非常的同窗,他一介白衣,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头名榜首被夺,妻儿亲人尽遭屠,自己坠悬崖九死一生,连连遭此大厄,你出身高贵,却半丝援手不愿意出,只因利益二字,”
第二十章 故人相会,只利益二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