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顺势踹出一脚，坦德被踹飞十几米远。
他肩头的红袍已经黑火烧成灰烬，露出孱弱的细小臂膀上，是黑色的烙痕，上面不再有黑色的火苗。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焦痕。
坦德左臂剧烈的颤抖，恐怖的创伤让他再难以抬起左臂。
这场战斗，无疑，他已经败了。
坦德摇头苦笑，虽然这在他的意料之内，却还是有些失望。
双方实力差距太过巨大，对方还拥有很多他从未见过的能力。
这么多的后招，他又凭什么可以赢过这狡猾的魔鬼。
“杀了我吧，你赢了。”坦德尝试后放弃了挣扎，黑色伤口在慢慢的向全身蔓延。
现在他的身上已经被这黑火侵蚀，再难提起气力。
“这就结束了吗？”汀踱步走向躺平的坦德。
“你赢了。”
坦德的语气有着遗憾，又好似无谓。
汀蹲在坦德的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个枯槁的男人。
暴戾之王这个名字一点都不适合他。
“你这样人，怎么会有暴戾的名号呢？”汀问出这个困惑他的问题。
也是困惑林治的问题。
此时的林治眼眸依旧漠然的垂视下方，毫无神采。
“为王者，需顾凌大局，大多数时候，我都做不到公平公正。”坦德舒一口气，忽然咧开了嘴，“你知道吗，公正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一个痴人说梦的词语，我啊，总是要牺牲一些人的利益去维护另一些人的公正，牺牲掉一部分人的生命去保护更重要的另一部分人。”
坦德看了一眼汀，又自顾的看向已经升起的黎明。
“很多时候，我认为我自己做的是对的，毕竟又有谁做到十全十美呢？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我身居高位，能听到的声音都是别人想让我听到的，所谓牺牲，不过是牺牲大部分平民的利益，去保护一些小部分贵族的利益。”
坦德苦笑，脸上全是失望之色，是对自己的失望，也是对世界的失望。
“所以你的子民背叛了你是吗？”
汀替坦德说出后续的事情。
“嗯，现在想起来都如梦一般，有些想小时候了。”坦德笑道。
“人类拥有的珍贵情感，是我们永远都求之不得的，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汀难得说了句心里话。
坦德古怪的看向汀：“你有些怪。”
“你说的是会对的，我过往的生活就像是机械，麻木追求着所谓被称为情感的东西，只有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会永远填补我们内心的空洞，这种极致的欲望会给我们带来痛苦，唯有灵魂甘泉，可以让我们暂时得到解脱。”
“看你的样子，并不像。”
“我的痛苦早已埋在了千年的岁月之中，化为仇恨。”汀漠然的看着坦德。
“对谁的仇恨？”
“我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无法得到灵魂的魔鬼，只会像散沙一样，回归虚无，我们的灵魂不过是腐朽残渣的集合，当我吞掉别人灵魂的时候，我感觉到我正在一点一点的补完，你知道吗，就像是我再慢慢的拼凑自己，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那个叫做情感的鬼东西，怎么也不能被我自私的占为己有，为什么，你们人类会有如此的东西，不用感受着极致的虚无和痛苦？”
汀冷眸盯着坦德，口齿轻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情感到底是什么？”
坦德怔怔的看着汀悲哀的神色，他感到了汀身上莫大的悲伤。
第95章 魔鬼与王的对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