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是跟在老太太身边大半辈子的人了，见过的场面也不少。像李氏这样的，她见的也多。所以第一眼看到李氏，她就对她观感不太好。
但对方毕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所以虽然不喜欢她，但明面上也一直是客客气气的。
反倒是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乔嬷嬷是一直看不透的。
乔嬷嬷面色不善地将那大红色锦囊丢了过去，好巧不巧地落在李氏的脚边：“三夫人，你的锦囊，可收好了。”
要不是老夫人说这锦囊对女子来说颇为重要，担心出什么纰漏叫她给李氏送来，乔嬷嬷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撞上这样一出好戏。
她凉凉地瞥了李氏一眼，纵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回去告她一状，是免不了的了。
将锦囊丢出去之后，乔嬷嬷便转过了身子，原路回去了。
还留在原地的李氏面色微变，却拾起了锦囊，一个字也不敢说。
这乔嬷嬷与老夫人的关系，并不是主仆二字可以概括的。乔嬷嬷为了老夫人一辈子没嫁，她打小就跟在老夫人身边，情谊比普通姐妹还要亲厚。
若是叫她说一句……
那她从前营造的所有形象都完了。
全完了！
李氏在原地停了许久，才慢吞吞地挪了步子，面色发白。
就连什么时候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她也全然不知。
小丫鬟撞到了李氏身上，慌忙后退两步跪下请罪。李氏此时却没有和一个丫鬟计较的心思了，瞥也没瞥她一眼，绕过她就想走。
故意截下的人，怎么会让她走？
留湘露出一个笑，抬起头的时候那笑容却已经散去。也不顾李氏不满的眼神，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她的声音极低，说完之后，就连李氏也不敢确定她方才听到的是不是就是留湘想表达的，遑论离得远的栎阳如故了。
忽然出现的丫鬟……
栎阳如故的角度，看不到她的正脸，只看着她的背影，觉着这丫鬟瘦得不似个人形。
实在是想不起哪个院子里有这样一个丫鬟。
只要不是自己这一边的倒戈，栎阳如故也不是很在意对方要密谋什么事，只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也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
留湘和李氏不同，尽管这周围看起来没有第四个人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情，她都要找一个安全之地去说的。
在李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之后，留湘就亲切地拉住李氏的手腕，朝着李氏的院子去了。
丫鬟跟在二人身后，纵然不明就里，多年来的经验却让她缄口不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多余的半个动作都没有。
这边的人散了，那边乔嬷嬷回到竹芳院之后，就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通通与曹氏说了。
出乎乔嬷嬷意料的是，老太太听完似乎并没有多么生气，只是如往常一般随和地笑了笑，对她吩咐了两句，就缓缓站起了身，是要回屋了。
乔嬷嬷掺着老太太回了屋之后，才又出去找了两个丫鬟，将老太太的吩咐告诉了她们，而后便没有再管这件事情，跟着老太太进了屋。
而不久之后，李氏那边收到老太太要自己禁足的消息，却也没有像从前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面色不好地送走了来人，又匆匆进了屋，将大门紧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一夜过去得意外的平静。
对于李氏的上蹿下跳，栎阳如故并不算很在意。她有得是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起了一个大早，将准备好的未来的这些日子里有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整理完毕之后，身上只带了一个装着两身换洗衣物和几块碎银的素色的包袱，就准备出门。
却没料，还未迈出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大姑娘，怎么才回来，这就走了？”
栎阳如故正要出发，李氏袅袅婷婷从一个角落走了出来。她身边跟着一个小丫鬟，低垂着头不敢瞧人，怯生生的模样。
时间是算好了的，午时在城门口集合。虽然栎阳如故觉得南宫彦青不会这么听话，他必然已经在什么地方等待她了。
她蹙了蹙眉：“有事？若没事，就让开，没空听你乱吠。”
李氏但笑不语，倒是她身边一直垂着头的小姑娘忽然抬起了头，看向栎阳如故的目光中满是恨意。
看样子，她不是胆怯，而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厌恶。
栎阳如故有些奇怪，却也没将一个小丫鬟的眼神放在心上，见李氏半晌不开口，便打算走。
那小丫鬟却忽然叫住了她：“栎阳如故，你大庭广众的就骂我们夫人，全然不将我们夫人放在眼里，这是大不孝！你到底是作何居心？”
“哦？”栎阳如故素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过这个小丫头会开口，她委实没有意料道。
她也不想搭理她，左右只是她也只是骂两句，栎阳如故的心态素来好。
但留湘才不会就这么放她走呢，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栎阳如故面前：“哦算什么意思？到如今你也不知悔改，也是，像你这样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早就应该和你那短命鬼的娘亲相聚了！”
话说得十分难听，栎阳如故不禁有些奇怪，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惹到这个丫鬟了？
瞧她的容貌，竟然是个面生的。这就更令人觉得奇怪了。这栎阳府里还有她没见过的丫鬟？
“骂人小贱人，你很有教养？”栎阳如故轻飘飘道：“还是你觉得以下犯上很有教养？”
一个小丫鬟而已，即便是拦住了她的路，栎阳如故也能轻易甩开她。之所以没动，便是想听听她嘴里还能说出什么话。
如今却忽然觉得，早知道就该早早走了的，也省的听到这些叫人吊胃口的话。
骂她可以，昨天夜里李氏和旁人编排自己的时候，栎阳如故也能一笑置之。但是说到自己的母亲……
栎阳如故就不是很能忍了。
第195章 你看那一朵莲花，它又大又白[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