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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节 母亲,走进了我的往事里[2/2页]

庸人安好 沙漠大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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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安静的病房里,母亲究竟在说完睡了之后,多久便没了呼吸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吴妈凑上前说帮母亲掖掖被子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已经走了。
      母亲走的不突然,但当我后知后觉了之后,才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和心里,似乎已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当时站在病房的角落,我听着曹歌一边和吴妈帮母亲弄衣服,一边唱着母亲唱过的《桃花庵》:“九尽春回杏花开,那鸿雁儿飞去紫燕儿来...”曹歌毕竟不是学戏的,和母亲也是闲来无事撩闲学那么两句而已,她唱得并不像那么回事儿,但,在当时的情境里,这曲儿,却让我忽然的心酸。
      我踉踉跄跄地走到母亲身边,哭着喊了一声:“妈!”
      整整四年,这个字一直被我藏在了心里,真正喊出来得时候,听的人,却已经在九霄之外。
      曹歌说,母亲让她在其离世之后转告给我:“关于身世,恨她可以,但别和自己过不去。”
      就是这句话,让我对自己的言行充满悔恨,并且自责一生。
      为什么?原来,我的小“秘密”,母亲一直都知道。
      或许是自己至亲人的关系,在面对死亡来临的时候总是自欺欺人,而对死亡的感受也总是后知后觉。似乎是母亲的离世,让曹灿灿也想起了琴婶儿,她哭得不亚于我。
      送别母亲那一天,说不让女孩跪送,但我依旧执拗地独自跪了有近一个多钟头。我知道,人已走,忏悔给天地,也无法救赎灵魂犯下的错,可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做什么。
      母亲走了之后的好长时间里,我都还觉得她仍然存在。可能是一直有空间距离的原因,我会时不时地觉得母亲在老房子,母亲在曹家外租的房子,母亲在医院等等。
      但当有一天,曹歌的口中不再提起“姐姐”的时候,薛浩的口中不再提起“容角儿”的一刻,我知道,母亲,已经走进了往事里。
      而往事是什么?
      是窗外梧桐去年春天的嫩了枝;
      是窗外梧桐去年夏天的绿了叶;
      是窗外梧桐前年秋天的红了天;
      是窗外梧桐前年冬天的枯瘪万人寒。
      往事不是不堪回首,是你回首,却不堪去看,去品,再去言。
      我除了那条项链儿之外,再没有能够睹物思人的纪念品。我有时会看看它,看看那镌刻在上面的,母亲留下的珍贵画面。
      母亲,你是否曾经来过?在我波澜不惊的岁月里。
      你穿了一双雨靴吗?还是赤脚路过?
      为什么我寻不到你的足迹?
      那是你曾来过的证据。
      我费劲心思,跨过高山,越过草地,
      我嗅遍了各地的鲜花,也始终也嗅不到你玉兰的香气。
      我在一个落寞的夜晚低头看,
      原来,你一直在我的心里,
      从,不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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