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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钱姑娘[2/2页]

奈何之彼岸花开 邓大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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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作“蒋广”的圆脸公子不动声色,左侧的斯文书生不由轻笑了下,解围道:“哎,自古这漂亮女子,世上谁人不爱呐。”
      钱乐乐不由又朝他多看了一眼,愈发觉得顺眼极了。
      不免在心里默默掂量着,这一桌四位男子明显都是富贵人家,地位怕也是显赫尊崇,且明显并不常来此等烟花之地。
      瞧着个个皆面生得很。
      钱妈妈此时转了一圈回来,见钱乐乐依旧尴尬的候在旁侧,她不由得上前轻笑一声,随手便将钱乐乐往离得最近的蒋广身旁一推,笑道:“大家切莫过于生分了,今日啊,就让我们的钱姑娘好生陪陪各位爷!”
      钱乐乐步子不稳,差点儿就要倒进蒋广的怀里去。突然,不知从哪里涌来的一股气息,竟将她好生扶住了,竟平平稳稳坐到了蒋广身侧。
      彼此衣角也没碰触到半分,这是哪里来的内力,竟如此高强!
      钱乐乐不免又瞧了蒋广一眼,那蒋广却周到极了,并未显出半丝排斥,且往旁侧挪了挪身子。
      可是这位,瞧着明明是个文人骚客呀。
      钱乐乐心里默默的直打鼓,这一桌子的人,明显并不是自个儿能应付的。
      上座的男子此刻刚好饮完一盅酒,钱乐乐立即醒神起身,乖巧的伸手去取酒壶。
      岂料,那蒋广的动作竟也与她一致,二者的手指不免碰到一块儿去了。
      钱乐乐只觉得一股电流顿时从指尖涌向了四肢百骸。
      在这样的地儿约是待得太久了些,许久之前姑娘们便已忘了脸红的模样来。
      可是今日不知怎地,那热气,总是三番五次的要往她脸上爬。
      右侧那名粗旷男子忽地吹了声口哨,响亮而揶揄。
      左侧的书生轻轻皱了皱眉,小声提醒道:“包袱……公子!”
      钱乐乐惊诧地抬头打量了包袱公子一眼,如此身份贵重的人儿竟也唤这样趣味的名儿,着实与他的身份不相符。
      她低头为自己斟满一盅酒,面相右侧,恭敬道:“包袱公子,这杯酒,我敬您!”
      左侧的书生一听,着实没忍住,不由得仰头大笑了起来。
      身旁的蒋广也跟着弯唇笑了起来,他的笑,干净又温暖。
      钱乐乐举着杯,尴尬的楞在那儿,她发现,此时的包袱公子满脸愠色。
      就连上座的高大男子都不由得多打量了自己一眼。
      就那一眼,钱乐乐只觉得周身都快被冻住了似的,那颗心却是不听话的漏跳了好几拍。
      约莫是冻的难受。
      蒋广不由靠近些,低声解释道:“钱姑娘,这位公子姓包。”
      钱乐乐猛地会意,仰头便将手里的就灌下喉,随即再斟满一杯,举向右恭敬道:“那一杯,是赔罪,这一杯,我依然敬包公子您,望海涵!”
      那包公子明显眉眼舒缓了许多,别别扭扭的将杯中酒饮了下去,放完杯子瞪了对面的书生一样。
      钱乐乐斟了第三杯酒不由瞧向左侧的书生,那书生立即会意,要将酒斟满,自我介绍道:“敝姓许,名沧平。”
      钱乐乐利落的端起酒杯:“敬许公子,望您事事顺遂!”
      徐沧平抬了抬眉,微笑道:“谢钱姑娘!”
      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完。
      钱乐乐总觉得此刻的自己不像是烟花池里的女子在喝花酒,倒像是年宴上的晚辈,恭敬的逐一向长辈敬着酒。她放下酒杯道,微笑道:“您唤我乐乐即可。”
      “乐乐?”许沧平惊讶道,“姑娘芳名叫乐乐?”
      “小女子钱乐乐。”钱乐乐眨了眨眼。
      许公子突地瞧向上座:“先生。”
      那上座的男子此时却瞧向了自己,并未发声。钱乐乐却禁不住身子一缩,那目光着实太过冰冷了些。
      “那么,请问此处是否还有一名叫做钱多多的姑娘?”许沧平问。
      钱乐乐眉眼轻笑,大方道:“原来你们是想唤多多来呀!着实不好意思,约莫是咱们妈妈会错意了。多多她今日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那么敢问姑娘,多多如今芳龄几何?”
      “哈哈,我们这儿的女子么,当然皆是最好的二八年华。”钱乐乐打着哈哈娇笑道。“请问姑娘,这儿,有几位钱姑娘?”
      “我与多多二人。”乐乐答道,尔后补充,“对了,还有钱妈妈。”
      “多多姑娘仅此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
      钱乐乐诧异的瞧向许公子,转而问:“难不成,多多姑娘是公子旧识么?”
      “哦,并不!我们听说的钱多多姑娘,是在下昔日旧友曾经最想见的一人。本以为应当是古稀之年了,不曾想,这同样的地儿,竟还有同名之人,遂来瞧瞧。”许沧平说完,不免看向上座,顿了顿。
      “钱多多,此处并未有重名之人……”钱乐乐不免疑惑道:“若说有,我们这儿二十余年前,相传也有一位叫做钱多多的风云人物,据说是长得艳色无双。后来自个儿赎了身,离开盛京城了。至今怕是许久未曾听说了!公子莫不是想要寻她?”
      “旧友时常念叨的一人罢了,既已离开,便不强求。”许公子连忙摆手,见钱乐乐眨了眨眼,心道被人调侃了,不免低笑道,“眼下这多多姑娘不方便见客,那便作罢。钱姑娘也自己去忙吧。”
      他轻笑了声,解释道:“姑娘你也瞧见了,我们几位都是行走在外的粗汉子,着实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
      怕不是不习惯身边有人,只是因为身边的那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罢。
      钱乐乐也爽快,与身旁的蒋广快速喝完一杯。
      遂举杯对着上座的男子:“吾敬完这最后一杯酒,便撤下了。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首座的男子瞥了她一眼,并不端杯,自然也不回话。
      许沧平大约是于心不忍,解释道:“哦,常先生,乐乐姑娘唤他常先生便可。”
      “常先生幸会。”钱乐乐利落干完杯里的酒。
      上座的常先生眼角眉梢都未动一下。
      许沧平从怀里掏出一锭十足的金子轻轻放置在钱乐乐手上。
      钱乐乐一惊,刚要出言推拒。
      只见他轻抬手放置唇侧:“嘘!麻烦姑娘先下去吧。”
      钱乐乐衣袖一拂,大方的将那抹金色掩入怀里,乖巧迅捷的退了下去。
      转过拐角,她竖了竖耳朵,好像听见许公子在说:“气息如此浓烈,又是旧名……只是,怎地也不会沦落至此的……常先生莫急……”
      断断续续的听不太真切。
      她抑制不住的弯唇笑了笑,今夜,怕是可以任性的去寻多多喝酒了罢。
      切,他们可不知,在这方天地里,这“退下”二字有多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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