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年十二月初,大穆朝黄河以北的江山濒临灭亡。
在南京应天府的九王,将丧国的悲痛压在心底,为了重整江山,重夺大穆江山,每日除了练兵扩军,还是练兵和扩军。
在战乱时节,我的腹部在艰难的隆起,因为条件艰苦,八个月的肚子,看起来有点小。还好这几个月来由魏雯的保胎汤养着,总算安稳渡过。我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每日的胎动让我有些心神不宁,而对于王爷的悲痛也是我悲痛,不知道荣德帝姬和驸马如今过得如何。
我总觉得,金人虽打下了大穆的北边区域,却无能管理,是王爷的一个机会,至于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我,就要看对方怀的是什么胆子了。于是我找来宗将军谈话。
“宗将军,您请坐。”我谨慎地开口道:“金人把汴京城及北边区域交给张邦昌管理,你觉得可有转机?”
宗将军若有所思道:“王妃,您的意思,微臣明白,如今整个皇室只留下九王了,论谁能做大穆的主人,唯有九王。只是,张邦昌到底有多少兵权,他是什么野心,还是需要打探一下。万一,金人拿他做诱饵,吸引九王上钩,那整个大穆朝真的要灭亡了。”
我大胆尝试问:“宗将军,我可否指派您前去打探一番张邦昌的情况?”
宗将军抱拳,诚然道:“微臣愿为九王和王妃,为大穆的未来赴汤蹈火。”
我把准备好的信件交给宗将军,命他务必亲自交于张邦昌。这是我目前唯一能为九王做的事情,希望能诏安张邦昌,劝他还天下与九王。
信件内容如下:
金人攻破东京,掳掠大穆赵极、钦宗二帝,然九王侥幸,幸存于南京应天府。大穆朝乃赵氏天下,朝内汉臣均为赵氏臣民,金人无心也无力管理大穆的臣民,却把汴京交于张宰相管理,帝王之位从来容不得混淆,你曾是大穆的宰相,如今代管天下必定是如坐针毡,并且危险重重。万一天下有志之士逼宫造反,你将万劫不复。若你念君臣昔日交情,请速速来见九王,我必当保你周全。如若不然,你将被天下臣民视作小人,列为叛臣,岂不对你有失公允。
这封信,到后来基本奠定了九王的帝王之位,也是在十日后,我和王爷看到了大穆朝崛起的曙光。
那一日,我因身子极为不舒服,恰好王爷得空,便陪伴在我的身边,为我讲些有趣的事情,让我分散注意力。忽然门外传来宗将军求见的声音。
宗老将军果然不负众望,他不但火速回归,还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九王朝思暮想,痛恨在心的人,更是我一心要规劝引导的人。
“微臣,拜见九王和九王妃。”地上跪拜的人瑟瑟发抖,语音颤巍巍。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大楚的皇帝?”九王冷冷地盯着地上的张邦昌,接着道:“你怎么还下跪了,我可承受不起。”
张邦昌痛哭流涕,泣不成声道:“九王,您是了解微臣为人的,微臣从来就没想过要当皇帝,微臣也不是当皇帝的料。金人横行北方,使国之沦丧,百姓生灵涂炭,臣心痛不已。当时微臣被告知成为皇帝时,微臣是明确反对并坚决拒绝的。他们金人慌称只是让微臣当宰相,微臣不坐这个位子,就要杀了微臣,微臣胆子小,为保命勉强才坐了那个位子,如能稳定国家,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自从微臣坐了那个位子,没有一日吃得香、睡得好。今日终于见得九王您,真的太感激上苍,我大穆朝总算还有幸存了一位帝王,一位真正可坐江山的帝王。臣恭迎九王回朝,亲掌国事,祛除金人,使国家安宁,百姓幸福。”
九王瞪着跪在地上抽泣的张邦昌道:“你似乎很委屈啊!”
宗老将军见张邦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便提他补充道:“回九王,老臣在汴京城也了解到一些信息。张大人他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皇帝的特权。虽然当皇帝的任命经过了金人和穆朝文武百官的共同签名认可,但张大人本人根本就没有以皇帝自居的意思。”
九王疑惑问:“哦,没有以皇帝自居的意思,哪算什么意思?”
宗老将军道:“皇帝的办公地点为紫辰殿和垂拱殿,张大人将办公地点设在文德殿;皇帝的座位是南向放置的,张大人将办公桌椅西向放置;张大人坚决制止朝廷官员向他跪拜行大礼,当有的官员为了巴结讨好而对其跪拜时,他必定东面拱立张大人与朝廷官员开会聊天时自称为‘予而不是‘朕,公文往来时用‘手书而不是‘圣旨。张大人实属监国,而并未享帝制。这次,张大人为表忠心特意随老臣同来,还要将一物交于九王。”
张邦昌擦了擦眼泪,突然高呼道:“恭迎皇上回朝,大穆江山有新帝了。”随即,他高高举起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大声道:“微臣拜见皇上!”
王爷一听,眉毛一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木讷地接过象征着权势和地位的玉玺。对一个真正的皇帝来说,玉玺是皇权的标志,是命根子,做皇帝没有玉玺则名不正言不顺。而今这传国玉玺重现,安安稳稳地落在九王的手掌,以后他将是大穆朝下一位的帝王。
宗将军也忙下跪道:“微臣拜见新帝。”
【一百零二 传国玉玺重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