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他们抬轿出发时，花魁已经先他们坐在轿子里了？”
木灵抬头仰望柳明月说：“是的。轿子是从花魁房里抬出的。”
“你能说这个，不怕回去受罚？”
“这个说了没事，大家都知道。”
柳明月笑问：“还有什么是大家都知道的？”
木灵单手撑着下巴，细想了会儿，说：“花魁一旦坐上轿子，就要一直待在轿子里。直到轿子重新抬回房里，才能出轿踩地，寓意迎花归根。游行途中，每经过一四面相通之路，花魁都要将身上一物扔出轿外，寓意恩客常来。”
“可今天过了两个四面相通之路，花魁都没有扔东西出轿。”
柳明月追问：“你出声提醒她了吗？”
“没有。玉梅姐向来不喜搭理人，从未同奴婢说过一句话。”
柳明月微惊讶：“你在玉梅身边待了多久？她竟能忍住一句话都不和你说。”
“应该有八天了。”
木灵边说边掰着手指数了数。
聂飞失笑：“我还以为有多久，不过才八天啊！”
“这八天里，玉梅姐不仅没和奴婢说话，同别人也是一句话都没说过。苗姨起初还以为她是哑巴呢！”
“起初认为？也就是说她后来说话了？”
“嗯，今天出门前说了两个字。”
聂飞问：“什么字？”
“好了！”
聂飞和柳明月对视一眼，皆有一种被眼前小丫头戏耍的错觉。
另一边，殷傅让孙豪叫人，直接连尸体带轿子一并抬回了衙门。他自己则走向躲在人群中的左盼，眼带笑意的看着她慌张躲藏于善宁二人身后。
“既然没走，为何谎称已经离开？”
左盼眼看已被发现，也不再自欺欺人。
她尴尬地摸了摸发痒的鼻子，笑说：“我这不是怕影响你们查案嘛！”
“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比实心馒头还实的实话。”
左盼自知告诉殷傅心中所想，他也不会相信，索性插科打诨，往其他话题上扯。
“我听说这届花魁美得要命。你刚去掀帘子，肯定看到了，是不是如传闻一样？”
“没注意。”
左盼着急道：“那你注意哪儿了？”
“身上伤口，轿底软垫。”
“脸呢？不看脸的吗？”
殷傅直接摊手，表示没注意，引得左盼哭笑不得。
衙门内堂。
左盼解下身上披风，二话不说披到只着一件单衣的木灵身上。同时，不忘让翠芽将烧着的炭盆端离木灵近些。
“若是将你从春芳楼赎出，大概要多少银两？”
“奴婢知小姐心善，可奴婢是自愿留在春芳楼的。”
左盼不解，她印象中销金窟内多是悲情，无处逃离的女子，还是第一次碰到不想离开火坑的人。
“明月哥哥，奴婢该回去了。不知今后还能来衙门寻你说话吗？”
柳明月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想来。”
眼看木灵渐行渐远的背影，柳明月向左盼缓缓道出她的身世。
木灵刚出生时，就被亲人遗弃在春芳楼门口。是老鸨苗姨将她收养，悉心照料长大。她视苗姨为母，视春芳楼为家。
“难怪她明知是火坑，还不让我为她赎身。”
“春芳楼是青楼，其中有逼不得已进去的，有被人拐骗进去的，但同样也有很多是心甘情愿待在其中的。就如今日香消玉殒的清雨，她便和木灵一样，自小在春芳楼长大。”
第一百七十章 殊颜 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