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后,景昭国,瑾思殿。
裴瑾弋站在廊下,一袭青梅色衣袍,披着黑色的大氅,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暖炉,神色淡淡。
雪下得越来越大,院子里的红梅上都覆了一层白衣,裴瑾弋探出手接了几片雪花在手中,眼看着雪花慢慢化成了水。
回廊尽头跑过来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小厮模样的少年,看样子才十二三岁,气喘吁吁的:“殿下,殿下——”
裴瑾弋回头,轻轻甩了一下手:“何事?”
名叫天冬的少年缓了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才愤愤道:“膳房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又给咱们昨日的冷饭冷菜!”
裴瑾弋没说话,屋顶传来轻微的“啪嗒”声,抱着长剑的青色劲装青年自屋顶倒挂下来,笑了一声。
“天冬,这不是正常的?就咱们殿下这命格——”青年故意拖长了声音,天冬抬眼看他,下一秒,青年却转了话头。
“来,给你吃烤鸡,厨房里还有菜,咱不气。”
天冬接过烤鸡,立刻眉开眼笑的,还不忘给裴瑾弋行礼:“殿下,我去给你准备吃食。”
等到天冬离开,裴瑾弋才微微抬眼看向挂在屋檐上的青年,“如何?”
青年松开劲儿,一下子从屋檐上翻下来,正色道:“殿下猜的果然不错,大殿下与三殿下已经联手,打算在祭天大典,一把火烧了瑾思殿。”
“最好能让殿下葬身火海,如若不能,那就让人传出殿下命格大凶,不可再住宫里。”
裴瑾弋转过身,目光遥遥落在高墙外:“恐怕不止要烧了瑾思殿。”
“那可不!”秋石一挑眉毛,嗤笑一声,“还要在祭天大典上放火,铁了心要将殿下赶出宫。”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屋顶又传来声响。
几声闷哼后,几个穿着黑色劲装被人五花大绑的暗卫摔在了院子里。
紧接着,屋顶上又传来吊儿郎当的声音:“说秘密的时候,能不能清场?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
秋石听见声音,拱手一礼,跃入院子里将几个昏迷的暗卫拖走了。
裴瑾弋站在廊下,屋顶是拿着壶酒的尧暄,淡淡的酒香飘荡在空气中,混在梅花香里,扑入鼻中。
良久,裴瑾弋淡声开口:“道长既然带着酒来,怎么不下来?”
话音一落,尧暄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我观里就缺你这么一个道士。”
裴瑾弋看着面前没半点道士样的尧暄,答非所问,“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道长,我们以前见过?”
尧暄喝了一口酒,没去看裴瑾弋:“见过如何,没见过又如何?”
雪落得越来越快了,裴瑾弋手里的暖炉渐渐冷了下去,声音清冽:“道长,可否为我算一卦?我想找一个人。”
“什么人?”
“不知道。”裴瑾弋微笑,眉宇间的冷意似乎在那一瞬间消失了,“我只是总觉得我该去找一个人。”
裴瑾弋自记事起,便反复做同一个梦。
梦里有恶鬼狰狞,有凶残野兽,有血色扑天,可每次总会有一个小姑娘,看不清面容,提着长剑立在他跟前。
从垂髫小孩到婷婷少女,看不清面容,却一直陪伴着他。
裴瑾弋自幼年起,遭受的恶意与算计书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每次帮助他逃离噩梦的,永远是这个爱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一世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