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愣了一下,他不满的问:“他亲你了?”
“这是······”我支支吾吾的说:“蚊子咬的。”
我又撩了撩衣袖和裙踞,露出几处鲜红的小疙瘩,以证清白。
他沉了口气,站起身子,高大的身影掩映的我犹如渺小的草苗。
声音从我的头顶重重砸落,“衣服脱掉!”
我一时不知所措,他从我身边穿过去走出车厢,关门声极重。
很快,他便折回,一开门见我站在窗口发呆,长驱直入的大步进来,轻而易举的剥了我的衣衫。
我双臂交叉护住自己,他嗤笑一声,“遮得住吗?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有见过。”
“躺下。”命令般的口吻,三分强势,七分幽冷。
我见他长身玉立,衣冠整齐,双目清明不染,不像是及时享乐的模样,便安然的躺下了。
这才看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圆形的珐琅渡金边刻红玫瑰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湖蓝色的膏体,治蚊虫叮咬的好玩意儿。
手指蘸了一下落在我的肌肤,凉沁的感觉顺着毛孔侵入又变得温和,像极了我对他的痴怨总在和他眼神交接的一瞬间烟消云散再次荡起爱意。
我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有小红包。
一处又一处,宛如白雪地洒了梅花瓣,意境非凡。
偏偏,他像是看不见娇妻玉体横陈,不过是爱不释手的玩意儿有了瑕疵,需他细细修补。
我咬着手指难耐的哼了一声,他手里的动作顿住,看向我,眉宇间腾起一股戏虐。
我不知所然,他已把珐琅盒丢在我的脑袋旁边。
“同样是夜奔,有人便是丝萝托乔木。有人徒留一身包,不尽人意。”
似恨非恨的语气中,一言难尽。
他把一张轻薄的细绒毛毯搭在我的腰身,我翻过身子手里摩挲着珐琅盒,默然无语的把目光落在它的配方:八宝景天、薄荷、玫瑰精油、玉屑、白獭髓······
耳边是他翻报纸的声音,我试探着开口,声音细如蚊蝇却足以让他听得清。
“若是我千疮百孔的出现在你眼前,你的嫌弃,我也就听不见了。”
回应我的是他拧开水杯的声音,他喝了口水,目光落在车窗外连绵起伏的山脉。
03桂大统领
关北离的专列游龙似的气势逼人,穿山越岭。
静默无言的车厢里,我选择一梦到渝州。
不知睡了多久,关北离的手在我肩膀上一放,我立马清醒了。
他淡然无波的看着我说:“到了。”
我急忙穿衣梳妆。
玉星河给我备的衣服都是色泽艳丽的少女装,我没有穿。
我倒是不知道关北离行军途中怎么会带在我的衣服。
我挑了一件湖蓝色的旗袍配孔雀翎的云肩,简直美若雨后云霞。
正自恋的照镜子,忽然看到他的影像,我闪身问,“阿离,你也在照镜子?”
他说:“我在看你。”
“看我什么?”
“看你娴静似春花,秀丽似秋水。”关北离手里托着军帽,嘴角微微勾出倨傲的弧度,“我自己的夫人,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
关北离除了骂人加‘玩意儿这三个字时粗鄙,大多时候是个文明人,并且算是军阀里的一股斯文清流。
看着他往外走的高大背影,我想这算是给他自己找个台阶和我结束冷战。
列车停稳,副官和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分立车门两侧。
车门一开,关北离弯腰出门走下铁阶梯。
我和方水湄紧随他身后,便看到站台上清一色的丘八迎面踏步而来,刚分作两队,中间脱颖而出的一个瘦弱的军装男子俯冲而出,直接跪在了关北离的脚边。
行此大礼,显然是走出队伍时,步子急扯绊了个跟头,出了丑。
我看向他的肩章,大约和关北离是平级。
他动作利落的起身,不到四十岁的人,精瘦的个子,长脸,一双闪着精光的鼠眼,昂首挺胸的朝关北离伸出手,热泪盈眶的笑声,“哈哈!关SL,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来了。”
我小声问程副官,来人是谁。
“桂大统领。”
“跪大统领?”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程副官清咳了两声,目不斜视,不再理我。
我转过头才发现关北离的视线涔冷的射向我,他的手还被桂大统领亲热的摇个没完。
桂大统领主动示好得不到关北离的回应,一时尴尬,视线转向我和方水湄,更加精神了几分。
“这两位是?”
我垂眸不语,倒是方水湄眼神勾人的搭讪:“我们是关SL在半路捡来的。”
“哈哈。艳福不浅!”
关北离笑着和他握手,“桂大统领,久仰大名。”
两个军官握手像是一种发射上天的信号,穿透嘶鸣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大有唢呐一吹,人上西天的惊骇感。
原来是附近埋伏着一支军乐队,一看见两个人握手,立马扛着长号圆号等铜管乐器夹道欢迎。
奈何随了桂大统领的出场跪。
桂大统领镇定的转身比了个手势,他们吹的腮帮子通红,一开始参差不齐的调子逐渐走向嘹亮高亢,距离辉煌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只觉得他们好吵,却不好意思捂耳朵却了人家的盛情。
也许桂大统领原意是讲排场的迎接贵客,结果事与愿违。
他准确的捕捉到关北离渐渐淡漠疏离的表情,立马挥手,对乐队咆哮时竟然还结巴了:“吹!吹!吹什么玩意儿吹!别吹了!”
奏乐声骤停,此起彼伏的是嘲笑声。
桂大统领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一句,“曲有误,关郎顾!”
关北离喜怒不形于色的扯了扯嘴角,“桂大统领言重了。”
桂大统领的长脸红成了辣椒,咽着唾沫,情何以堪的开口:“实在是让你见笑了。”
关北离洒脱而不失言简意赅的说:“翻篇了。”
声势浩大的走出车站,我听着两个大佬的会话。
原来关北离不是来攻打渝州,相反是桂大统领发了战事告急的电报,求他来支援。
湘军越界进攻,渝军分了三股势力,桂、杨、张。
谭狐狸算是外敌入侵,渝州还在不和谐的内战,简直是腹背受敌,节节败退。
湘军的头领谭狐狸突然失踪是与关北离有关的,他不废一兵一卒就令其部队退守在阴阳坡。
因为,军中收到了谭狐狸的长头发,一下子士气低落散了军心。
桂大统领让出了一套豪华的公馆给关北离居住。
并且设宴款待,满桌的珍馐佳肴。
还有歌姬舞姬作陪,衣香鬓影。
奈何谈的不太愉快。
关北离这个人生性凉薄,突然对他太过热情,他会强烈的排斥。
尤其是他们这种夹杂着明确的利益交换的。
04【阿离是冰,焐热了也就化没了】
晚上,关北离不见了。
我和方水湄一起就寝闲聊两句。
“梦儿,你说我要不要给桂大统领当姨太太?”
“你倒是不挑,只要是丘八王你都得占下。”
我玩笑似的语气,她正经的说:“我占谁也不占关北离。”
我还在心里默默感激她,谁知她又一语成谶,“别的男人是石头,总会焐热的。关北离是冰,焐热了也就化没了。”
第二天,方水湄就丢了。
我们是一起去逛瓷器口。
我还听她对吹糖人的手艺人说:“你给我吹个貔貅。”
我在对面的摊位看小孩儿穿的老虎头鞋,等我回头,人就没影子了。
我身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十个卫士,他们口径统一的说没看见她。
回到公馆,关北离正在看报纸。
我着急的说:“阿离,水儿不见了。怎么办?”
关北离沉声说:“她那种人不用找,找不到的。”
第56章:阿离是冰,焐热了也就化没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