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甚至,还颇为的平静。
但透过一道道言辞,那一份份锐利锋芒,却是如此的分明。
“凭什么?”
“我凭什么就得,接受你们的和解?”
“所谓权贵,所谓名流,不过就是一群……仗着父辈积蕴,在京师放肆所为之人……我为何,要与你们同流?”
……
杨子牧此话,已然不再丝毫留情。
掷地有声的,砸落于场间。
而恰在此时,应如是也一曲奏罢,席间曼舞的舞姬们,也各自于气氛沉凝中,匆匆退却到纱幔之后。
宴席之间,霎时一片清宁。
所有人的目光,都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对方的神情。
有疑惑,有惊愕,也有郁愤。
更有,淡然和平静。
一时间,就连张轺儿,也惘然的不知言语。
因为,杨子牧没有说错。
至少很大程度上,一点儿也没有说错。
毕竟,就包括张轺儿自己,也同样跋扈于京师,且从未认真思考过:
若非源自出身,她又有何资格训斥?
并且,下一刻,杨子牧也再道:“我不在乎,诸位出身究竟怎样,也不在意,诸位究竟如何看我。”
“我只知道,若我真是一介平民,只会作曲弄筝……那么此时此刻,我或许已经残废,又或许早已死去。”
“寻常的人命,在你们眼中,似乎从来都不重要。”
“然而,对我而言……人就是人,无论高低贵贱,错就是错,无论出身几何……既不认错,又试图和解,普天之下,也没有这种道理!”
杨子牧此话,显然没法反驳。
并不是因为,此话多么精妙,反而是因为,此话如此简单直接。
直白的……撕开了权贵的面纱,将他们隐藏于高贵之后的,那些残忍与漠视,尽数给抖落了出来。
所以,杨子牧才不自诩名流。
所以,杨子牧他,也才不接受和解。
虽然本质上来说,杨子牧此举,完全是被苏染所算计。这才不得不,干脆以此为借口,再度割裂与对方的关系。
但就算这样,杨子牧口中的表达,却也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最惊世骇俗的,一份数百年后的想法。
……
“杨公子以为,你能如此嚣张,靠的……便不是你的出身?”
薛川窘迫至极,只能赫然反讥。
然而,此时的杨子牧,却只是轻轻的,将酒具给凑到唇边,饮下那名贵的琼浆,并话锋更凛道:
“本人是何种身份,薛公子难道不知?”
“诸位若是不知,又为何如此凑巧的,同时相邀于我?”
“一如先前所言,我不在乎,你们究竟有多少目光,正紧紧注视着我……我只知道,本人该做的,我一件也不会少做,而不愿做的,也一件都不会多做。”
杨子牧言及于此,已轻轻放下了酒具。
双手于半空,淡淡的拍了两次。
那是,曲舞开始的讯号。
而应如是见状,亦是全然不理会于,这僵滞的空气……已然再度拨弄筝弦,将一道道的清音,散播于宴席间。
此宴……竟是再度形如欢畅!
第七十二章 凭什么和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