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背取下一尺宽的木盒，并一枚令牌递出，“我有一事需请你相助。
“原答应了人送一件东西，一直未有机会，恰好你去荣陵，就托你带给他了。”蒙面人说着，又递给她一枚小巧的黄玉剑坠，“这个，便作为谢礼罢。”
叶??接过木盒与令牌，却不接剑坠，道：“先生两次助我，我此行不过略作答谢，如何敢再接谢礼？还请——”
“收下罢。”蒙面人将剑坠放入她掌心，“天色已晚，尽快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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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荣陵已是黄昏，叶??见余晖还未落下，便不急着寻客栈，而是一路问询到了一家香楼，将在锦溪的话又问了一遍。前来招待的伙计新来不久，难以回答，但见眼前少女气质文雅恬静，所佩香囊不仅外形精巧，更有沁脾幽香，便知是位懂香的行家，忙邀入楼上雅间，问了姓名来处，自去请楼主了。
室内案上放了一座铜制香炉，正袅袅地散发香气，叶??端坐席上，刚浅啜了两口茶，便听得门外有青年笑道：“……便是不来，有什么要紧，总归你我交情如此。”另有一中年男子笑道：“林先生体谅，万某便放心了。”
叶??听那语声是往此处而来，正欲起身相迎，伙计已引了两名男子入内。在前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和气文雅，在后者二十七八年纪，丰神朗目，气度不凡。叶??上前施礼，中年男子回礼笑道：“姑娘远来是客，不必拘礼，快请坐。”一面说，一面做手势引她与身后的青年落座了。
叶??已知这人便是雅香楼楼主，只不知青年身份，待得入座，便偷眼打量对方，见他举止爽朗，衣着精致而不显，便猜是某世家的公子。正想着，中年男子已道：“鄙人姓万，这位是归塘轩的林先生。”
叶??微笑道：“万楼主，林先生。”那青年朗笑道：“今日我亦是客，姑娘只管与万楼主说事便是，不必顾虑。”叶??含笑应下。
伙计将案上香炉撤下，另换了一炉，又有侍女添过茶，万楼主才道：“姑娘造访之由我已知晓。小楼曾有幸接待过几位清都籍的调香师，不知姑娘寻的是哪一位，有何特征？”
叶??道：“此人姓叶，是名男子，若两年前来访，当是十七八岁年纪，行事低调，惯饮茶，尤爱‘金风玉露。”
万楼主思索片刻，道：“姑娘所说之人，小楼确未见过，许是这位调香师去了别处，待我派人与本城几座香楼走动一番，若有线索，定及时告知姑娘。”
叶??忙道：“万楼主客气了，我不过胡乱问询，已惊扰了楼主，怎敢再\u001f——”
“姑娘何必推辞，”万楼主道，“姑娘初来荣陵，行事诸多不便，独身寻找只怕更耗精力；小楼与别家素有来往，便是问一问也算不得什么。”林姓青年亦笑道：“万楼主素来好客，姑娘便应了罢。”
叶??只好微笑道：“如此便多谢了。”
又寒暄了数句，她往那香炉方向略斜了斜眼，放下饮过半盏的茶水，低头不语了。万楼主忽道：“我观姑娘亦是懂香之人，不知是清都哪一楼的高客？”
叶??低眉笑道：“不过是自家随意调配，算不得楼客。”
“姑娘原是调香世家出身？”
“家道没落，现今不过是市井野人罢了。”
万楼主早将叶??打量过一番，笑道：“姑娘自谦了。姑娘身上的香极好，这香囊也非寻常之物——不知姑娘祖上是何许人也？”
叶??还未答话，一旁的林姓青年却笑了：“叶姑娘的祖上，如何能数得清。万兄可是问得太紧。”
经他这一提醒，万楼主才收话笑道：“小楼难得迎来叶姑娘这样的雅客，是以鲁莽了，姑娘莫怪。”
叶??也不恼，只微笑道：“楼主惜才心切，如何怪来？只是我本无名之辈，楼主若要交游名家，抑或招揽门客，可是问错人了。”
万楼主笑说“是”，便不提此语，与林姓青年又各说了些介绍荣陵风物的话，叶??皆笑应了。坐不多时，她再看一眼香炉，起身道：“天色已晚，我便不打扰了。”
万楼主也不留客，只笑道：“姑娘果然是懂香的。”叶??微笑不语。
——原来安国品香最重怡神，倘若调香师技艺不足，常常用料过猛，难以留人；故凡调香，皆以品香人驻留时间定级，时间愈长，品阶愈佳。这雅间所燃之香，正是万楼主为她所设的一道题。
万楼主道：“林先生，你今日来得巧，不如就请了这位叶姑娘调香，也算美事。”
林姓青年恍然笑道：“如此最好。”又对叶??拱手道：“不知叶姑娘近日可有闲暇？我有一事相请。过几日便是舍妹婚宴，偏她近来神思劳顿，夜晚难以安眠。叶姑娘既在此处，便请姑娘留宿敝府几日，为舍妹调香安神罢。——劳心之费，林某自不会怠慢。”
叶??因想着有事要办，道：“我来此处原是想寻人，既无消息，这便告辞了；林先生要用香，便请雅香楼的调香师罢，我万不敢越俎代庖。”
万楼主道：“林先生前来本是邀我调香，奈何我已安排了行程，恰逢姑娘到此，当真是天缘凑巧。”林姓青年亦笑劝道：“除了万楼主所荐，别人我是不要的，叶姑娘且应了罢，也不必费心寻住处了。”
叶??犹疑道：“我杂事颇多，恐不能尽心调香，误了府上喜事。”
林姓青年笑道：“无妨，叶姑娘只需晚间调香便可，不耽误白日行程。”她想了一想，施礼笑道：“如此，便叨扰府上了。”
第二章 剑气如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