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印象，他问过万重山。”
一听见“万重山”几字，徒儿立即摇头道：“没有，怎会有人问万重山？姑娘怕是说笑了。”
叶??便只好笑笑，准备告辞。徒儿又问：“姑娘既然寻人，可有那人的画像？”
“有倒有，不过画纸已旧了，恐怕难以辨认。”叶??说着，从行李中抽出一幅画递给徒儿。徒儿看了片刻，苦笑道：“姑娘这画遭日晒雨淋，很有些模糊了，不好认。”
收回画，叶??仍将徒儿谢了一番，又问：“镇上可有香楼么？”
“大的香楼没有，香料铺倒有几家。姑娘要用香？”
叶??不置可否地笑笑，用心记下地址，出门牵马离去。
已近隅中，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叶??走进一家香料铺，略一闻其中气味，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伙计上前招待，她却并不问香，只道：“请问贵店是否来过一名姓叶的调香师，籍贯清都？”
伙计摇头道：“小店闭塞，哪里能请来清都的调香师呢。”
叶??点点头，道一句“多谢”，转身便走，伙计见她不买香，也不恼，仍是恭恭敬敬送了出去。她在门口站住脚，转头微笑道：“你家燃的这香，若将黄岑减半，再添三厘丁香，或许更为调和。”
伙计稍愣，心中将配料算过一遍，待回过神来道谢，却见她早已上马走远了。
访问过另几家香料铺，仍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叶??也不急，挑了家店面干净的茶馆坐下，拿出地图盘算下一去处。正低头沉思，她忽瞥见角落有一道身影，目光似乎注视着自己。她朝角落一望，却未看见人，桌上只有饮过一半的茶水和银钱；抬首四望，店内也只几名客人各自说笑，门口窗外都是或匆匆或缓步的行人，未发现方才所见的身影。
叶??自幼习剑，感官向来敏锐，怕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便匆匆结过账，离了小镇继续往西而行。
锦溪镇非交通要道，驿道行人并不多见，四周也多是些山水景观，叶??眼见无人，索性钻了山林小道边走边赏玩风景。山间有一条溪流，正是小镇名称由来的锦溪，溪边生有一大片杏树，可惜此时已是暮春，繁花早已落尽，林间只有浅浅的绿意。
叶??虽是骑马，行这许久也有些累了，便在溪边石上坐着歇息，见溪水干净，忍不住鞠一捧喝了，又以水敷面，缓一缓热气。马儿也将头凑到水面饮水，叶??伸手轻抚它的项背，笑道：“可甜么？”
马儿自然不会回答，她便低头看着水面，拢一拢微乱的发丝。这一段溪流很静，如明镜般倒映出周围景色，马儿的动作打破了镜面，水底石鱼便清晰起来。日光透过水面照下，只见溪石静卧，溪水轻漾，溪鱼往来，光与影柔和安静，十分清灵。马儿饮过一气水，又去吃岸边的青草，水面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重新映出这一片杏林。
——同时映出的，还有数米之外的一道黑影。医馆遇见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此处，正冷眼注视着她。
叶??一惊，起身后退，马儿亦嘶鸣一声，跃过溪流跑开了。黑衣男子靠近，她立即退一步，同他保持距离。黑衣男子停住步伐，道：“珠子给我。”
“什么？”叶??不解。
他道：“你腰间香囊。”
叶??道：“你是何人？”
黑衣男子不答，下一瞬忽然闪到叶??眼前，将她左臂牢牢抓住。她惊得一声轻呼，想挣开他掌控，但那人力气极大，直抓得她手臂生疼。她咬牙道：“阁下一见面就动手，不觉得无礼么？”
他不语，一手钳住她左臂，一手探向她腰间。叶??拔出青剑防身，却被他一掌劈在右腕，将剑打落在地。
眼见香囊将离身，叶??顾不得其他，指间腾地蹿出数条刺藤，将他手腕牢牢缠住。黑衣男子反手扣住刺藤，再一握，刺藤消散殆尽。他冷笑道：“巫师？”
叶??后退一步，蹙眉不语。
他颇有兴致地看着她，右手一抬，掌中忽然化出一把雪白的利剑，挥剑便刺。她忙往旁边一闪，那剑又跟过来，招招划向她腰间。黑衣男子攻势极快，她勉强躲过几招，腾身踩在剑上，借他挥剑的力道往后一跃，恰落在青剑旁。她翻身捡起青剑，喘着气堪堪站稳。
“给我香囊。”他握剑逼近。
她紧退几步，将青剑横在身前：“阁下这等身手，何苦作盗匪？”
黑衣男子只不答话，往前一跃，剑尖直取她咽喉，她以青剑抵挡，失衡地退了两步。他紧跟而上，掌中剑带起阵阵冷风。
这人剑法超绝，力道亦非叶??能敌，她勉强挡了两次来招，到第三招便再难应对，青剑被对方挑飞斜插入地面。黑衣男子冷眼盯着她，握着剑一步步逼近，叶??慢慢后退，直到一棵杏树前停下。
她冷声道：“阁下若有难处，我行囊中财物随你取，这香囊却是家母之赠，不敢离身。”
黑衣男子道：“那珠子不是你能拿的。”
她抬头望了一眼树枝，再看向黑衣男子，挥手便扬出一握的花瓣。他被花瓣迷了眼，回眸再看，满眼皆是飞舞的杏花瓣，四周也不知何时开满了杏花，而叶??早趁他被花迷眼跑开了。
他皱了皱眉，脚下也不动，抬手便朝叶??挥出一剑，剑气破开花瓣雨朝叶??飞去，她借着杏树往旁边一躲，略略避过了这一击。紧接着又有数道剑气破空而来，她躲闪中被树根一绊，失衡跌在地上。
第一章 杏花烟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