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避讳，我确实已经死了。”虚影依然是面无表情，像用学徒用大理石雕琢而成，死板而无生气。
“死了？”部曲明智得没有选择多问，天知道科诺现在处于什么状态，他可不想冒无谓的风险。停顿了片刻，部曲又讨好地问：“您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要办吗？”他站起身，“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虚影面无表情，部曲却分明听到了有人愉悦的轻笑。大抵是人走在街上发现了一只小奶猫在对他张牙舞爪的滑稽感，科诺收敛了笑意，“小家伙，这件事你帮不上忙。”
“还不到时候。”
两人一下陷入了沉默。部曲有些无奈，古代的人说话总是云里雾里，不肯解释清楚。他刚想询问怎么离开，却又想起了铜镜。部曲拿出铜镜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恩？！”
部曲第一次听到科诺惊讶的语气，不由屏住了呼吸。科诺沉默了片刻，平静地说：“这不是格林家的魔镜嘛，真是令人怀念。”
“魔镜？”部曲看着手上的铜镜，怎么也看不出魔镜该有的气势。
“是啊，魔镜。”科诺有些感慨，“你应该听过它的故事。”
部曲自然是听过的，那是举世闻名的童话。从前有一位恶毒的皇后有一面魔镜，她总是乐此不疲地站在魔镜前问：“魔镜啊，魔镜。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这的确就是那面魔镜，能回答所有问题。”科诺接着又惋惜地说：“不过现在它已经损坏了，没什么用处。”
“为什么？”部曲好奇地问，又翻看着手中的铜镜。
“因为有个傻子问了一个问题。”
“宇宙怎么会终结？”
“后来呢？”部曲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宽泛，“魔镜回答不了吗？”
“不。”
沉默了许久，科诺才接着说：“比那更加糟糕，它回答了。”
“答案是什么？”部曲有些迫不及待，不知不觉攥紧了铜镜。科诺又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知道。”
“魔镜边框上出现了一个名字。”
“他看见了那个名字就疯狂了，用指甲反复磨刻着名字，直至双手鲜血淋漓露出指骨都没有停下。”
“第二天，他死了。”
这下，部曲也沉默了，他在衡量好奇心与生命的比重。过了一会儿，部曲还是问道：“后来没有人再问过这个问题吗？”
“不知道。”科诺沉闷地回答，“之后，魔镜就失去了作用。”
部曲抓着铜镜，踌躇了片刻问：“您能送我出去吗？”
“当然可以。”科诺痛快地回答，四周石柱开始震动，颤抖。
“这个魔镜……”
“你留着吧。”科诺平静地说：“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第9章 炽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