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张家还垮不了...我张堂文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只不过,只不过是我现在能看清张家的未来了,看清我张堂文的命了而已!”张堂文的笑容中显露着一丝苦涩,“老啦...心气都让折腾没了...以后,就看你们的了...”
夏老三站在张堂文的身旁,一阵阵凉风吹起夏老三的胡茬,“老爷,你和杨先生,都是大才,他如今也蛰伏了,你也没了心气,这不是你的问题,是这天下,这天下病了!”
“是...这天下病了...我们想医,却没那个本事...”张堂文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吧...把你的民团带好,不管苏哲做的是什么生意,你手上的枪,得听你的才行!枪在手,谁都听你的,让别人拿了,人都是会随波逐流的...”
“记住了!”
张堂文笑了笑,点了点头,昂头看着一片晦暗的天空,“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往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夏老三看着张堂文,微微地躬了躬身子。
送走了夏老三,张堂文回到张家大院,整个前院里,已经是焕然一新了,可张堂文如今却已是分辨不出这吊梁上涂的是青红还是湖蓝。
张柳氏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能勉强支撑着张家的光鲜,干涸的账房让她额上的川字纹愈发的明显了。
张柳氏看着呆坐在前院的张堂文,不由一阵心酸,“老爷...”
“嗯?呃,老三送走了...”
“我知道...你...还好么?”
“嗯...还好...”张堂文笑了笑,看着一脸愁容的张柳氏,“春生呢?”
“后院下人带着识字呢!”
“还不到上学堂的年纪...”
“早些认得,还是好的...春生聪明,也不厌学...”
“那就早些让学堂的先生教授,下人别给教错了...”
两人正说着,门外一人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几个下人都拦不住,那人进了前院,打量了一下张堂文。
“张老爷?”
“是...你是?”
“张老爷!春福他!去了!”
“你说什么?”张堂文犹如五雷轰顶了一般,颤抖着上前了两步,揪住来人的领口,“春福他怎么了?他不是在上学么?”
来人膝下一软,噗通一下跪倒了,“我们...我们组织学生示威游行,被军警拦下了,春福为了护着我们,拖在了后面,被军警用枪托砸中了头,当晚便去了!”
张堂文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张柳氏一看事不对,赶紧上前来搀扶,跪在地上那人还浑然不知,只是嚎哭着诉说道:“春福走的好惨...同学们如今正在开封府静坐示威讨要说法,我...我是被派来向张老爷报丧的...”
张春福是张堂文的长子,更是唯一的亲生儿子了,这话语,如一只只利刃,深深地戳进了张堂文的心头。
张堂文原本一片灰白的眼帘,终于映出了一丝色彩。
却是血色的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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