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堂文从张春福那边过来，张柳氏便明白了，起身声问道：“老爷，春福的事，你有决定了？”
“嗯...”张堂文缓缓落了座，捡着清淡地夹起来用了两口，“我和杨鹤汀商量了，让春福去开封优级师范就学！”
“这...要不要和秦妹妹商量一下？”
“我与她商量什么，又没出洋，只不过是去开封府，十半个月还能见一下的...”
“你就是嘴上，你前头来往南阳那么多趟，也没听春福过见你几次！”
张堂文也是讪笑着喝了一口黄酒，温润通透，一疲惫顿时一扫而光了，“这刘家生做的黄酒越来越地道了！”
钱?娥却是抿嘴一笑，“你这左顾言它的本事，我算是见识了。”
张堂文也不还嘴，就着菜把稀粥用了，便要擦嘴撤席，这时，张堂昌却是从外面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哥...你去南阳见着杨先生了没有？”
张堂文抬眼看着风风火火的张堂昌，轻轻地点零头。
“那他没跟你过什么？”
“什么？”
“今儿我收到南阳送来的信儿，要求我解散商会联防队，还要我上缴多余枪支？”
张堂文一愣，张堂昌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张堂文大眼一瞧，却是开封府明发的电文，要各地联防组织限期撤销，上缴枪支。
张堂文抿嘴笑了笑，“这是开封府的明令，怕不是咱们这位张总督怕下面各地拥兵自重，从蚊子腿开始清理的，第一个就先拿咱们这些民开刀。”
“那咋弄？咱把联防队扯喽？”
张堂文看着张堂昌，低头寻思了一下，“如今这局势，杆子都还没消停，民国也只是还在口头上，大街上的辫子摊都才摆上几，这就要让缴枪了...”
张堂昌打量着张堂文脑后那粗壮的辫子，却是把自己的帽子一摘，露出一头整齐的短发来，“不是让剪辫子么？你怎么还留着？”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忽然让剪了，反倒是有点...”
“你这...当年扬州三屠，留发不留头，如今你这反倒是舍不得，用报上的，你这是封建残余思想作祟，是骨子里的奴性！”
“这到底是报上的，还是你的？”
张堂昌坏笑着挤了挤眼睛，张堂文也是一笑，“联防队，散了就散了，反正也是你家人最多，别家的自然也都留各自家里了，但是枪...不能缴，一旦有变，还是有家伙防身的好！”
张堂昌点零头，“是了，毕竟如今的杆子竟是比前些年还猖獗，我听，禹州那边有一营的绿营兵，因为不想被收编，不想剪辫子，竟是正营哗变了，进了山当杆子！”
“一营？”
“是啊！一两百号人，一两百条枪，进山就进山了！”
张堂文也是皱了皱眉头，“咱赊旗镇的城防营呢？”
“是在南阳接受整编呢...”
“在云卿兄弟那里？”
“不是，好像是在...什么中州大侠，王纵手下，是整编之后再派驻各地，这他娘的都一个月了，也没见动静。”
“一个月...咱赊旗镇等于是不设防啊...”
“还有啊...我听马云卿要被调走...”
“调哪？”
“淅川，荆紫关那块儿！”
“这是要...卸磨杀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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