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飞扬,不多久,卢儿叼出一个布卷来。
这布卷杏黄色,三寸来长,拇指粗细。萧玄衣连忙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回,这布卷缝得严严实实,竟然找不到开口。
“这肯定是你嫂子给咱们的信。”李克用大喜。
“你怎么知道?”
“这杏黄色的布料,就是你嫂子的衣服。”
“哦,这信你来开吧。”萧玄衣把布卷递给李克用。
“你打开咱们一起看不就行了。”李克用连忙推辞。
“嫂子的信,我看个什么劲啊?”
“你嫂子不是和小盼在一起吗嘛。没准儿是小盼写的。”
两人推来推去,倒不是谦让,而是谁都没有做好承受打击的思想准备,最后李克用狠了狠心:“二哥要是掉泪了,你可不能笑话。”
“你要是哭了,我还能笑得出来?”
李克用用牙齿咬断几处针脚,一段一段地将线抽出,杏黄色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卷薄薄的羊皮,李克用将羊皮展开,突然笑道:“你说这个娘们,爷们儿找她找得心焦肺烂,她还有情致画画。”
萧玄衣观察着李克用的表情,不象有诈,便凑上去,果然是一付画:画中一个胡须蓬蓬的老头,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棍子,仰看着天上的一群飞鸟,地上有几只羊,两只卧着,一只在吃草。
“这不是画的,这是绣的。”萧玄衣纠正。
“是啊,这黑色的是你嫂子的头发。”
“绣个老头什么意思,莫非嫂子她……”
“不要瞎猜,我看这老头很善良的。”
“嫂子明知道我们两个是文盲,还搞这种哑谜。”
“你嫂子身处那种环境,她能明说吗?”
“也是。”萧玄衣倒背双手,仰望天空,一边思考一边念叨:“一个老汉去放羊,一群鸽子在飞翔,地下卧着两只羊……”
“不是鸽子,是大雁。”李克用道。
“我怎么看着象鸽子。”
“你看这画上的鸟排成一行,鸽子会排队吗?”
“哦,明白了。”萧玄衣突然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
“大雁南飞,代表秋天,秋天天气要凉了,老头正在发愁,怎么过冬。”
“为什么发愁啊?”
“穷啊,你没看这老头只有三只羊,连赶羊的鞭子也不象那回事。鞭绳疙疙瘩瘩不说,鞭杆怎么也得找根直溜的,这老头却弄了一根端头带弯儿的,简直穷得淌屎。”
“我觉得好象不是鞭子。”
“放羊不拿鞭子拿什么啊?”
“这跟我们家老爷子的节旄很象。”
“节旄什么东西?”
“节度代表朝廷吧。朝廷要派人外出办差,空口无凭,拿着节旄,别人才信你是朝廷派来的。”
“朝廷派人拿着节旄去放羊,好象也说不通啊。”
“你们汉人有没有放羊放得很出名的。”
萧玄衣想了好久,突然说道:“我小时候在夷门看过一出戏,叫苏武牧羊。”
第一百三十六章 牧羊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