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吃饭的时候,偶有不多的几个犯人收工后,会拿出不多的一点私藏的或剩下的面粉和蔬菜,在旋风炉找个地方,把火通开,“唦!唦!唦!”倒上油炒些菜,再擀点面条,看那架势,再闻着那香味,甚世诱人。我们只能看着别人吃小灶,自己咽着涎水。就过年这几天,无论是集训队,还是老犯人,每个人脸上因肚里有了一些油水,脸上都一扫过去干干的、暗暗的、毫无光泽的那种脸色,现在从脸上能看出人的精神头来了,走路都是劲头十足的样子。原来脸黑的,现在脸变得黑里透红;脸青的,现在变得青里泛光;脸蜡黄的,现在变得黄红;脸白一点的,现在变的粉红……但一年一度,就这几天的好日子。剩下来的时间又开始了一元复始,水煮菜加馒头。这样也好,最起码不怕了秦存那盯得你厌烦有逃脱不掉的眼神,并跟着你一直打转的讨吃相和没脸没皮的可怜相。
吃完中午饭,魏志强上来了,我过来继续看着报纸,并拿出小白纸本本抄着上面对我有用的东西。一直这样,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林峰,你过来看!”我一点开始看一件事情,就会十分投入。就是靠这种投入和永远的不舍弃、不放弃,走上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难以理解、难以攀爬的文学之路,最终成全了我的工作和事业。现在,在监狱里,我依然要靠这种坚韧的意志走出一条改造的捷径和回家的坦途。
我正写着,魏志强叫我,我这才从那吸引我的一篇篇文章里回到现实中。
魏志强站在阅览室的窗户边,摆手让我过来,他指指下面。我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下看,院里的火炉旁,有个年龄较小,看上去不到30岁,脸白白净净的,中等个子的犯人在炒菜,好像是大葱炒五花肉,在他的旁边有一个人,是一个五官周正的人背着手站在火炉的旁边,和那个炒菜的人说着话。
魏志强说:“那个背着手的犯人就是郑维文,就是他把我算计了的,炒菜的那个是我走以后进了小报编辑室的。那个人叫齐子敬,是个盗窃犯。现在在小报编辑室编三版的。”魏志强看着我嘴角挂着笑:“林峰啊,你小子日能不行里,那个人在教员队里,已经形成很大的圈子,吃得好,喝的好,那个炒菜的小犯人虽在小报编辑室编三版,其实就是郑维文的一个保姆,能跟着他落个肚子圆。”
说的时候,只见那个小一点的犯人不时和郑维文说着话,从脸的表情看有点巴结讨好,甚至献媚。这个五花肉炒完后,那个白脸的犯人拿着炒瓢回去了,郑维文还站在那里。一会那个白脸的小犯人又出来,菜瓢已经洗过,还是那个火势较旺的地方,又把瓢墩上,倒上些油,回去又端了一盆切好的白菜,在白菜上面有些几个透红透红的朝天椒,一看那阵势就是要炒辣子白菜了,果然瓢里冒出油烟的时候,在上面都能听见。朝天椒过油的“呲呲”声。
我不禁感叹;“拽!真的拽!”
“哎!哎!哎!”魏志强看着我发愣,用手推推我;“林峰,就是眼前这个人。就像一条正等猎物靠近的鳄鱼,他早认准了你这个猎物,只等你靠近!”
“只等我靠近?在这么狭小的四堵墙内,如果我留监毕竟要靠近这条张着倾盆大嘴的,而且对四周环境极为熟悉的鳄鱼,我能在这个他最熟悉的的河流里逃生吗?”
四十八回 鳄鱼倾血口 我成腹中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