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马路两旁的路灯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非凡。
也许,有好多物件都是去年再次循环利用的吧,看起来都那么的似曾相识。
艾林搬着沉甸甸的箱子,扛下了乡村客车。
“糍粑坳,再次见面,别来无恙!”
艾林拍拍身上的灰尘,沿着马路走了百来米后,转向小道石板路方向走去。
芦苇和去年一样茂密,石板上的青苔要比去年的少一些,因为今年的阳光充足一些。艾林的箱子昂首阔步驶过,它们都一一点头后再分道扬镳开去。
艾林爬上山坡,来到坟堆前,却不见那坟堆旁的几颗大榆树。那坟堆四周只剩下几根高低不平的树桩,被砍伐的痕迹清晰明了,看来,是刚砍伐不久。
艾林没有多想,继续前行,翻下山坡,那屋前的一堆竹子便跃然在她眼前。她兴奋的跑下了山坡,走了好远,才发现自己的行李箱还安静地蹲在山顶呢。
抱回行李箱后,艾林穿过羊肠小道,路过儿时的枯井时,不忘往里面窥视了一眼,里面还是那样神秘,再次找寻到儿时的乐趣后,最后,家门前那竹子编制而成的栅栏才横在了她的身前。
艾林粗鲁地掀开编制的竹门,一群鸡鸭应声散开。
“婆婆……”
一会儿过后,婆婆慢慢从灶房里跛脚走了出来。
“嗳……钱儿,你回来啦!”
“嗯,婆婆,你的脚怎么啦?”
“有点儿风湿痛,老毛病咯!”
“怎么不去医院看看呢?”
艾林丢下行李,赶紧跑去搀扶婆婆。
“看啥子哦,就是这样子你公公都骂得我污喧喧的!”
“哎呀!公公怎么还是这样,你年轻时候,他经常打你,现在还不让你去看病!”
“都一辈子了,哪里改的脱哦!”
艾林踢开横在路中间的喂鸡鸭的破瓜瓢,双手搀扶着婆婆到自家堂屋坐下。
“爸爸妈妈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
“不晓得,现在还早嘛!”
婆婆慈爱地望着艾林,目不转睛。
“公公呢?”
“他在山上干活路!”
婆婆双手捶着腿,还不忘盯着艾林看。
“姐姐说她明天过来!”
“嗯……也把佳佳带上吧?”
“当然嘛,您的第一个重孙子,不带怎么能行呢!”
艾林大笑着,跑下去拿她的行李箱。
婆婆望着艾林,只见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婆婆,来试一下,合身不?”
艾林帮着婆婆把外套脱下来,婆婆伸出左手来,把袖子穿上后,又慢慢伸出右手,艾林仔细扣好扣子,理了理婆婆的身前和衣角。
“嗯,刚好嘛,好看,喜庆!”
“买成好多钱哦!贵不贵哦!”
“不贵,一年到头,还是要添置一件新衣服的。”
“好好好,快帮我脱下来,我明天穿!”
“好看就穿着嘛,别脱了!”
“不不不不……”
婆婆着急想要解开扣子,动作却十分缓慢。
“好好好……您呀,一辈子都舍不得穿新衣服!”
艾林嘴上责怪着,还是帮婆婆把新衣服脱下来,找了个铁衣架准备挂在那刷着红色漆的老式木衣柜里。
“幺妹子……”
不错,是妈妈的声音。
艾林闻声扔了衣服拔腿就跑,她双手扶着黄色漆木门探出了脑袋。
“妈……”
“爸……”
艾林愣了一下,幸福来的太突然,她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因为这是二十年来,过年时节第一次和父母团聚。她一路喊着,一路笑着,跑着。
“爸,妈,你们终于回来啦!”
“嗳……幺妹子,这是我们到内江买的明天过年吃的肉和菜,咱们今年好好过个闹热年!”
“要得……”
艾林内心酸楚、悲喜交加、满眼含泪地从妈妈手里接过一些袋子来。
“来,放在桌上就行!”
艾林又从爸爸手里接过肉,放在了灶房那张有些年头的八仙桌上。
“妈,这是我给您买的云南白药膏,先贴在脚上痛的地方试试!”
爸爸一路喊着,一路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来,朝堂屋急切奔去。不错,不管我们多大岁数,在爸妈面前,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这无关贫穷与富贵。
和双亲在一起时,可以趴在他们的膝盖上仰起头、蹬蹬小腿无忧无虑地撒个娇,也可以和兄弟姐妹们绕着他们周围肆无忌惮地调皮玩耍,而内心却总能得到安宁。
妈妈是我们生命之源,我们靠着肚脐眼上的脐带把胎盘依附在她那孕育生命的内壁之上,再从她那里获取营养得以生长,从此,妈妈吃什么我们便吃什么,母子一条心。九月之后再从她的身体里剥离开来,然后呱呱坠地,才得以开始绽放我们的生命。
所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爱能够与母爱相媲美,就如老舍所说那般:
失去了慈母的爱便像花插在花瓶里,虽然还有香有色,却失去了根。
没错,回家过年,就是一个寻根的过程。
回家过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