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这样。那种恶念大约是,她若再往前五步,大约她会对身边亲近的人破口大骂;她若在往前十步,大约会对自己的心上人大打出手;她若再往前二十步,大约……若身边之人对她出言不逊,她会憎恶到直接下手杀人。
抹掉额头上细密的冷汗,秦关不由自主握紧了旁边上邪的手。
上邪安抚朝她笑一笑:“别被你心头不断涌现的那些恶念影响,那都是假的,并非你心头真正所想。”
他总能在第一时间看穿自己心底真正的畏怯。
秦关有些感激,却依然还带几分后怕难堪:“但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是说,这种幻觉难道不是通常只会放大人心里的恶,而不会无中生有?”
“说是这样说,但——”上邪偏头想了想,问她,“你素日可会与谢遥吵嘴?”
“这当然会了。”秦关不假思索道,“我一天总要被他气得想绝交个十回八回。”
“这就是了。”迎着她与谢遥俱都惊疑的眼神,上邪笑道,“此地气场,大约就是将你俩这并无恶意的随口吵闹,激化成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秦关与谢遥同时悚然。
想到一件事,秦关道:“过去那些据说前来探寻此地又离奇消失的人……”
“他们俱都死于神智全失下的互相反目,兵戈相向,或是迷失在其中被饿死、渴死。”上邪颔首肯定她猜测,“罗刹城中所踞之鬼虽非善茬,但城中自有规矩,若非必要,他们不会出城杀人。”
秦关难得并不太赞同他所言:“他们虽没有亲手杀人,可此地这类似迷障结界的气场难道不是他们为了阻挡外人入城而设定出来的?这般算来,人同样也是死在他们的手中。”
上邪摇了摇头:“此地乃是鬼城,他们不必出手阻挡,只因尚有生气之人原就看不见这座城,自然更进不了这座城,至于此地的气场——”想了想,他道,“就像你总是善良又上进,是以跟在你身边呆久了的人也难免会受到感染,此地气场也正是这般道理。”
不妨他说着正事竟也能夹带私货,秦关心头甜蜜,倒也听明白了他这比喻。毕竟夜宴适才说过此地之鬼俱都凶恶好斗,胜者为王,天长日久下,这才在此地形成了这等以凶恶与争斗为主的气场。又因凡人距离罗刹之鬼的境界委实相差太远,是以大多数人轻易便会在其间迷失心智,难以自救。
谢遥忽问道:“罗刹城自有规矩是什么意思?什么人能替这座凶恶之城定下规矩?那些恶鬼又为什么会听从那规矩?”
这话原是上邪适才所说,秦关心系此地古怪未曾留意,一旁谢遥却留了心。
看他一眼,上邪笑道:“自是足以掌控这座城的人定下的规矩,恶鬼之所以听从,是因为他们只能听从。”他说话间看向夜宴,“罗刹城有主之事,你可知晓?”
夜宴颔首。
上邪一笑:“看来你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位城主去的啊。”
夜宴淡淡道:“我对收服一群只会打打杀杀的虾兵蟹将没兴趣。”
将罗刹之鬼称呼为“虾兵蟹将”,可以,这很夜宴。
秦关心中一动,想到曾被上邪与邵?提过一嘴的一个名号:“罗刹城之主,难道就是那位被邵?视为对手之一的阴君九歌?”
“正是此人。”上邪拊掌笑道,“若叫邵?知晓咱们这趟前往罗刹城却未叫他,只怕——”他目光看向卫陵,十足的幸灾乐祸,“某些人又要被他师父揍得满头包了。”
听闻这位阴君竟被邵?视作对手,卫陵诧异之余精神不由一振:“无妨,只叫我先替师父去会一会这位阴君。”
其余几人闻言俱都笑出了声,秦关啧啧道:“这可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邵?要知道自家徒弟竟学会了跟自己抢对手,恐怕肠子都要悔青。”
他的神与鬼(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