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船。”上邪微微笑道，“它可以飞到天上去，虽有着时间的限制，但带着你看一看翠羽平原、空翠山和颠倒山，那还是足够的。”
果然是这样。
果然这是他为实现她的心愿而准备的礼物。
秦关心中有着无限的欢喜，但、但她突然就失去了一切表达的能力，只顾呆呆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自己脸上此刻是什么样的神情。
而落在上邪眼里，则感觉她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她的心情有这样感动吗？
是因为今天以前的自己对她都太冷淡太漠不关心吗？
“就当是回礼。”他道，“我很少遇到有人……待我像你这样好。”
更没有人像她那样，想着要给他赠送礼物。
是以他也人生第一次，竟起了想要给人送礼的心思。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于是这座“天空之船”就在此刻摆在了她的眼前。
“其实飞上天的方法有很多。”见她不答，他便又道，“可以御剑，甚至灵鸟族中也有不少人化做原型后能够飞得很高很远，但那些都是权宜、从急之法，现下咱们也没什么事，我便想着能够让你更为舒适一些。”
“更加舒服的……彼此告别吗？”秦关忽然轻声问道。
上邪闻言一愣。
秦关抬头轻轻瞟了他一眼：“所以这个‘天空之船，它除了是回礼，是不是也是告别的礼物啊？”顿了顿，她似没法继续看他，便将目光投向“天空之船”，“是因为那天我跟你说有可能我很快要离开了，所以你才想着跟我回礼？”
半晌，上邪颔了颔首，忍不住道：“你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就只是种模糊的感觉。”秦关轻声道，“我感觉我快要离开这件事，好像不止我自己有所预感，你仿佛也对此有所预感一样，尽管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
其实关于鸿图和夜鹛最重要的心愿，她始终是有些揣测不清的，甚至想过此番是否要一直呆在这时空中，直到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他们打败魔族杀死姒幽兰的那一日，目标才算达成。她现在已知晓在这时空的时间流速与22世纪时间流速并不相同了，是以对要在这里呆很久这事并不慌张，甚至还欣喜想过能够趁机与上邪建立深厚的感情。唯一烦恼的，是想着若在这时空呆久了，她从二十岁变成了三十岁或者更老，胶原蛋白也流失了皮肤也松弛了胸部也下垂了，那等她回到22世纪还是只有二十二三的年纪时，这岂不是很尴尬……好吧，这些她都是随便想想而已。
那日对上邪说出她可能很快就要离开的话，与其说有什么预兆或者逻辑，倒不如说这纯是她的第六感。原本她也只是模模糊糊有着这感觉而已，连自己都不确定，可刚才看到这艘天空之船，又听上邪说是回礼，她便顷刻间知道他这回礼中有着告别的含义了，于是也在顷刻间知道自己大约当真快要离开了——西唐时期的上邪或许会无条件相信她的话，这个时空的上邪则明显只会根据他自己的判断做决定，而这并不限于是大事还是小事，而在于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发呆好一会儿后，秦关牵着上邪向天空之船行去，待得快要上船去，她却突然又停下来：“等等，我去叫谢遥……”
“不必了。”上邪微微笑道，“这船我原就做了两艘，另一艘已送给谢遥，他此刻想必已邀请阿采上船了。”
秦关有些诧异。
“我只是觉得，”上邪温言道，“无论是你还是谢遥，你们俩大约都并不想挤在同一艘船上。”
因为他们俩都只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单独相处。
秦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晌，她涩声笑了笑：“你这临别赠礼，很是心意周到啊。”
送的礼物本身就是满分这也就罢了，就连她的心情也考虑到细致周全，甚至连她朋友的礼物和心意也都通通考虑进去，这人体贴起来，果然就是令人完全无法招架的存在啊。
上邪笑了笑：“告别既是必然，我自然希望你开开心心。”
但明明知道即将要离开他，哪怕这一切再好再美妙，她又怎能真的开心呢？
只是她心中虽这样想，却到底并不愿上邪心意落空，便笑道：“你这样有心，我自然开心了。”一边说，她一边已坐上船去。说是船，但这一方小巧空间里坐的地方都铺了软垫，就连脚下也铺了地毯，一方小桌上摆着点心与水果。这般如郊游一般的享受姿态，上邪自不是为他自己准备，是以还是那句，他对她的临别赠礼当真体贴至极。
船往空中缓缓上升之时，秦关轻声道：“你就没想过要挽留我一句么？”
上邪愣了愣。
他这愣怔的片刻，秦关已从中得出她想要的答案。
成王之路（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