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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长明灯如晦 情丝亦锥心(二)[1/2页]

江山为谋之盛续春光 奕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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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经书上的字迹便如一只只牵动着回忆的触手,将那些过去有变得清晰起来,也带回了龄安心底的那道身影。
      他看见她在月夜下拿着木棍满是戒备的模样,也见到了她为了救自己脱困而紧张着急的神情。紫烟山上的紫藤花海里,她信步游走时的安闲恬淡,在阳光下冲自己微笑的俏丽模样,都是他所珍视的此生美好。
      那些在分别时光中所铸成的思念,让关于的明镜的记忆从未在他脑海中消退。而当那个叫凤仪的少女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同样惊艳于时光在一个人身上发生的变化。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因为他,她曾在他怀里、在他身下展现过令他惊叹的美丽,那仿佛烙入了骨髓的相依相伴,正是一直以来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东西。那是他的明镜,是他的凤仪,是他曾发誓会照顾一生的人,然而现在她却被一个人弃置在长明宫中,回到了最初与佛学经\/文相伴的时光,那么她之前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龄安从梦境中醒来时仍觉得心跳沉重,他看着暗夜中的那些物件轮廓,深切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当初太子府凤仪的寝宫内。
      “陛下?”苏引月被龄安惊醒,以为出了事,“怎么了?”
      龄安并未作答,依然愣愣地坐在原处。
      苏引月便命人掌灯,而龄安也就此下了床,她忙唤道:“陛下要去哪里?”
      “想起一些政务还未处理,你且歇息吧,不用等朕了。”龄安不及穿戴完全便匆匆离开了玉华宫。
      龄安匆忙地回到自己寝宫,翻箱倒柜地开始寻找什么。
      内侍见了以为是什么要紧东西,便上前问道:“陛下在找什么?奴婢帮陛下一起找。”
      龄安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亟亟问道:“朕的那本佛经呢?”
      “佛经?陛下不是说不允许私自传阅那些佛经么?奴婢便都收起来了。”
      龄安突然盛怒,拽着内侍衣领大声质问道:“朕的东西也是你这些奴婢随便动得的?”
      内侍一听,当即求饶道:“奴婢并不敢动陛下的东西,奴婢说的是宫中下人私下传阅的那些,并不是陛下的佛经。”
      龄安哪里还管内侍说的是哪本佛经,一怒之下便将内侍重重推去地上,怒斥道:“滚。”
      内侍这便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龄安几乎将整个寝宫都找了一遍,却依旧没有找到过去凤仪送他的手抄佛经,最后他看着满殿狼藉,颓然坐在地上,竟是连叹息都忘记了。
      内侍见龄安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很是困惑,他却不敢靠近,惟恐这喜怒无常的帝王又莫名其妙地拿他出气,便只敢在外头候着,直到听见龄安唤他,他才唯唯诺诺地上前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龄安从地上起身,内侍忙为他拂去衣上尘土,他又听龄安道:“摆驾长明宫。”
      内侍大吃一惊,先不说自龄安登基以来,几乎就没有去过长明宫,光是现在的时辰,只怕淑妃早已就寝,这个时候过去也于理不合。
      正是内侍这犹豫的片刻功夫,龄安改口道:“不用传旨了。”
      内侍见龄安就此离去便当即跟上,这才发现龄安去的正是长明宫的方向。
      此时已经夜深,龄安没有惊动其他人,只与内侍二人到了长明宫外。
      长明宫本就门庭冷清,入夜之后更是无人问津。两个看守宫门的宫人趁着夜间无人,又加上了几个夜里睡不着的宫人聚在一处赌博,谁知正在兴头上,却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
      那些人立刻散了,只有守门的前去开门。因为龄安没来过长明宫,所以他们并不认得龄安,但他们却是认识内侍的,这就即刻请了安。
      内侍未点名龄安的身份,只说奉命前来探看淑妃。
      守门的虽然对此有所非议,但既然内侍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好拦着,正要去通报,却又被拦了下来,听内侍道:“不用通传了,洒家就进去看看,稍后就回去复命。”
      于是内侍领着龄安进了长明宫,渐渐就到了凤仪的寝宫外头。
      此时凤仪已经歇息,殿内的灯火已经熄灭,龄安就站在外头静静看了一会儿,却终究什么都没等到。晚风吹拂,总是带着些凉意,倒也将人吹得头脑清醒了不少,龄安此时终于记起,自己已有七个多月没有见过凤仪。
      见龄安似有意前往寝宫,内侍上前问道:“需要现在去通传么?”
      龄安摇头道:“不必了。”
      内侍就此退下,却又听龄安问道:“朕记得淑妃之前在这长明宫中种了紫藤,现在何处?”
      “回陛下,就在前头的花苑内。”
      龄安一声令下,内侍便将他引到了那处花苑。然而现在并不是紫藤花期,龄安并未见到期望中的景象,他不免有些失望。
      而就在龄安看着那些空荡荡的花架时,凤仪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石阶上。内侍转四处张望时,无意间发现了她的身影,她朝内侍摇了摇头,让他不要打扰龄安。
      七个月未曾相见,他即便是来这长明宫都未曾声张。凤仪与卯卯说,龄安不来,是因为不想兴师动众,可她心里分明清楚,是因为瑞王之死,让他不想面对自己。当时她口口声声说着要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如果龄安当真在那时就原谅了她,反而会令她再也不敢面对他的仁慈与心软。
      凤仪看着夜色中那道萧瑟的背影,她想去靠近却又没有这份胆量。其实何止是龄安不想面对她,她也没有做好重新面对龄安的准备。可秦知送回来的消息让她明白,有些事不能再拖,为了元家也为了自己,她必须有所行动。
      正在出神的时候,凤仪发现龄安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此时正隔着几丈的距离望着自己。月光让他的模样看来柔和了不少,却也因此清冷,再没有过去相对时,他对她的温柔缱绻。
      龄安看着凤仪因为怀孕而隆起变形的身影,一瞬间觉得有些陌生,那本该是他们共同的孕育的孩子,现在却成了凤仪一个人的责任。他愧对曾经以为的一往情深,但若真要他放下瑞王的事,他确实还不能就此办到。今夜不过是因为那本佛经作祟,他才乱了心神,才第一次踏足她的住处,也因此见到了久违的凤仪,可他依然没有想要上前的想法。
      便是曾经这根本不足挂齿的距离隔在他们之间,却已经没人愿意主动踏出那一步,这样的凝望里有对往事的追忆,却有跟多的对现实的妥协和无奈。当凤仪将瑞王的事一力扛下的时候,就注定了这种结局不会在段时间内有所改变,可能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也可能是三五十年,甚至是这一生。
      龄安选择如同来时那样,悄然无声地离开长明宫,不与凤仪说上哪怕一个字,唯留了一道看似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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