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朝外面招呼了声:“抬上来。”
两名缇骑抬着个担架,一块白布将上面的尸体改了个严严实实,唯有无力垂落的手从一侧滑了出来。
担架在刑房中间放下,白布刚一掀开,王档头便猛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这怎么……就是他!督主,今天晚上来的人就是他!可他怎么……怎么死了?”
浮寒冷声询问:“你靠近点看,确定是他?”
王档头不敢起身,膝行至担架前,上上下下仔细盯着那尸体打量了一番,斩钉截铁地点头:“没错,就是他!”
尸体衣冠整齐,唯有喉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格外触目惊心,显然是连打斗都没来得及发生,便被人一刀毙命。
屋内霎时陷入死寂。
容久指尖轻点桌沿,沉吟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逐暖适时开口:“督主,属下已让仵作验过,据尸冷和尸僵的表现来看,他死亡的时间约在一个时辰前,而且,由伤口判断,是被人从身后割喉。”
一个时辰前,也正是此人出现在诏狱的时间前后。
听到这话,本就沉重的气氛愈发压抑了几分。
心慌意乱的王档头看着眼前的尸体,牙关紧咬,漫无目的地在尸体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是这人杀了鸦青,他又为何会死?是杀了人之后畏罪自杀吗?
忽地,他目光一顿,凝神看向垂落在担架旁的那只手。
只见惨白手背上,有个铜板大小的烫伤,但伤口已经愈合许久,若不盯着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那块与周围皮肤相比有些突兀的伤疤。
回想片刻,他忽地开口:“督主!好像,不太对劲!”
容久眼帘一掀,朝他看了过来。
王档头细细回想了一番,确认自己的记忆无误,这才指着那只有烫伤的手道:“您看,他就是用这只手把腰牌递给我的,但是……当时他的手背上并没有这块烫伤。”
后面跪着的锦衣卫往前挪了挪,抻长脖子看了一眼:“对!我对这个有印象,之前聊起来时他还和我说过,说这是他小时候不小心烫的!”
容久眸光陡然一沉,眼底掠过一道暗芒。
良久,他才开口:“知道了,逐暖浮寒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王档头一伙人如蒙大赦,连忙感恩戴德地捂着屁股,互相搀扶着退了出去,将尸体抬进来的锦衣卫也重新抬起担架,一同离开。
等到只剩下他们三人,浮寒才压低声音开口:“督主,烫伤的事可要属下派人去查证?”
“嗯。”容久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
逐暖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才回头问道:“督主,此事可要派人告知应指挥使?”
提及沈莺歌,容久的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半晌,他才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暂时不必,明日天一亮,这事自然会传到她耳朵里,今日她刚上任,这也怪不到她头上。”
不只沈莺歌,事关重大,根本不瞒不了多久,等天亮之后,只怕朝中所有人都会知道。
哪怕能瞒得了一时也没什么用,纸包不住火,连弘光帝那关都很难过。
第453章 烫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