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容久沉默地坐回榻边,屏风上影影绰绰的虚影闯入余光,让他避无可避。
虽然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但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对一个男人产生那种想法。
刚开始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是不屑的,也为自己找过各种理由开脱。
后来事情的发展开始脱离掌控,他气急败坏地想要让对方与自己保持距离,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他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到最后,事实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
他入宫这么多年来,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事都见过不少。
有找宫女做对食的太监,也有仗着身份地位专门买奴仆回来发泄施虐欲的太监,而喜欢貌美男子,甚至狎玩童男童女的老太监也不是没有。
容久对此一直是漠视或厌恶的态度。
刚入宫时他自身难保,许多事看见了也都当没看见,后来他步步高升,便逐渐随心所欲起来。
觉得脏了自己眼的,摆摆手就能把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惨叫与血肉横飞,他还能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观刑,随侍的小太监托着果盘站在身侧,清甜果香和血腥气一同吞吃入腹,他便愉悦地眯起眼。
容久扭头看向屏风上的投影,剔透双眸中暗流涌动。
他也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人了吗?
一样的面目可憎,一样的令人作呕。
忽地,容久想起不久前那个阴错阳差的吻。
恍惚间,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
当初留下的那道细小伤口早已愈合,了无踪影,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但那柔软的触感,呼吸及肌肤相贴时留下的余温好似还残留在上面。
有什么不太一样……
他似乎并不抗拒那样的接触。
“你在想什么?”
沈莺歌换好衣裳从屏风后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对方怔怔摸着自己嘴唇发呆的样子。
……呆头呆脑的,有点好笑。
容久倏地一下收回手,面色冷淡:“没什么。”
不过很快,沈莺歌就发现这人不太对劲。
具体表现为,她在左边捏着签子挑烛花,容久就扭头看向右边,若她去右边倒茶,对方就会把视线转向左边。
她狐疑地在自己脸上和身上摸了一圈,确认各处伪装完好,并无不妥之处。
沈莺歌顿时生了试探的心思。
她状似无意地在屋内走了两圈,便看到容久仿佛化身为一个迟钝的拨浪鼓,摇来晃去。
终于,容久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能不能老实呆着,不要转来转去,晃得本督眼晕。”
沈莺歌惊诧挑眉。
嘿,这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明明是你自己不敢看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沈莺歌直言道。
容久脸上划过一抹被看穿的窘迫,又迅速销声匿迹。
他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什么?本督怎么可能会怕你?”
沈莺歌冷笑出声,她像个土匪恶霸一样走到容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抬头,直视我。”
第167章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