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予微摇头，将那些药推给她，示意她早些回房间休息，今晚守夜也不用她了。
绿浮走后，姜予微鬼使神差找出尘封落锁的沉木箱子，打开后是一堆孩子的玩意。
掉漆的泼浪鼓，磕断了一只胳膊的小陶人，发黄的纸鸢。
姜予微拿起那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小陶人，陶人做成小女孩的模样，挽着双丫髻，笑盈盈地望着她。
姜予微忽地想到什么，将手中陶人放下，在箱子里翻找一阵，最终在一个角落找到一只板着脸凶巴巴的陶人。
姜予微将两个陶人并排放在一起，看着看着忽地噗嗤就笑出了声。
这对陶人是她十一岁那年裴宿送的，那会洛阳城里的孩子都嫌弃她无父无母，不愿意和她玩耍，只有裴宿抱着柄比自己还高的剑每日按时出现在府门口，凶巴巴地催促她快些梳洗。
姜予微挪开视线，落在那只纸鸢上，皎洁月光洒在发黄的纸鸢上，做成雄鹰模样的纸鸢点漆眸子似它的主人一样凶。
姜予微并不会放纸鸢，姜宥那会更是忙得分身乏术。她羡慕其他孩子有父兄相伴，在春日里踏郊出行，趁着春风放纸鸢，于是她常常爬上院墙，趴在墙头远远看着。
裴宿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怀里抱着一个残破的纸鸢，身后一个仆从也没有，孤零零地走在街头，被姜予微发现。
“我比你大一岁，你应该叫我哥哥。”小小的裴宿总爱抱着他母亲留下的剑，仰着脸看人。
“可是你和我一样高呀。”
“胡说！”裴宿气红了脸，“我分明比你高！”
“你等着，我总有一日会比你高的！”
姜予微从回忆中抽神，抬手摸了摸脸，摸到了微微上扬的嘴角。
姜予微皱眉将纸鸢和陶人匆匆放回箱子里，做贼心虚地将锁重新锁上。
裴宿和王柔好事将近，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即便——即便他今日越界了，也阻挡不了他会迎娶王柔，而她更应该在此时划清和裴宿的界限，将他彻底地从心底丢出去。
姜予微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是喜欢裴宿不假，但她绝容不下自己这份感情被旁的东西污染，既然他选了王柔，那他们二人之间至多只有兄妹之情。
姜予微抬眼看向妆镜，逼迫自己露出一个温柔释然的笑。可是笑着笑着，她眸子突然就红了，鼻子也酸酸的。
她还是有些伤心，裴宿最终还是像其他人一样选择抛下自己。她曾以为裴宿会和其他人不同，近十年的相伴让姜予微产生了二人会就此相伴一生的错觉。
当幻梦成空，残忍的现实还是被血淋淋地揭露在姜予微眼前。
她这样无父无母，空有名号的孤女与裴宿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没关系的，她醒悟的早，只需要伤心一段时日就好。哥哥答应过自己，待他从荆州办完差事回来，就会带她去北地玩。
姜予微环抱住自己，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任由眼泪流淌。
她还有哥哥，哥哥永远都不会抛弃她，她不会是没人要的小孩。
第10章 初识裴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