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杨明顺背过身，偷偷抹把脸：“福妞说得对。”
“好个屁！”
窗外，林花春端着个盆走过，喊了一句，骑上自家的自行车叮叮当当上街买东西。
福妞皱起苹果脸。
吃晚饭前，她终于见到了新妈妈何玉莲。
何玉莲抱着三儿子杨红斌，身后大儿子杨红文牵着杨红武。
杨红文唇色发白，10岁的孩子瘦的风吹就倒，杨红武9岁了还流口水，吸着手指傻笑。
“妈妈，大哥哥，二哥哥，小哥哥。”
福妞欢天喜地地跑出去打招呼，拉着何玉莲的衣角，看着她，又看看新哥哥们。
何玉莲不好意思地抿抿短发，拽拽格子袄，才柔声说：“哎，福妞。”
她怕吓着小闺女，想了想，还是用围巾遮住了右脸上狰狞的疤。
福妞一点儿也不怕她，抱着她的腿撒娇：“嘻，妈妈香香，是玉兰花的味道。”
“嘿嘿，香香。”
杨红武牵着杨红文过来，拉着福妞一起蹦：“妹妹，嘿嘿。”
杨红文比弟弟稳重，蹲下来摸福妞的头：“妹妹好。”
福妞害羞地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偷偷打开指缝看，大哥哥温柔，二哥哥笑得像花。
就是小哥哥有点凶，脸臭臭的，盯着她不说话。
这一家其乐融融，厨房里做饭的林花春却直翻白眼：“病的傻的煞的，倒霉催的。”
饭上桌，10个大棒子面馍，两盆白菜粉丝，几片肥肉，两家人的量，没加福妞的。
杨明顺刚想说话。
林花春翻个白眼：“咱家能吃好，全靠老大在国营肉店，这突然多张嘴，我没准备。”
“他二叔不服，多掏点钱和票呗……看我干啥，要不告诉妈去？”
她男人不敢说话，小姑子外出不在，老二一家还不任她拿捏？
林春花才不怕。
“算了，别吵。”
何玉莲悄悄拉杨明顺：“让妈听见不好，我的馍分一半给福妞。”
她掰一半馍馍泡在汤里，摸摸福妞的头：“乖，吃吧。”
想再夹几片肉给孩子们，却发现肉全进了老大家孩子的碗里了，连馍也没了。
福妞小口抿着油乎乎的白菜汤，看着装馍的空筐。
夜深。
福妞躺在何玉莲怀里，小手还拉着杨明顺的大手。
何玉莲笑得合不拢嘴：“乖乖睡，妈明天带你上街，买布买棉花做新衣服新鞋。”
“嗯嗯。”
福妞咧开小嘴巴吧唧一口，小脑袋一埋，甜甜地就睡了。
软软乎乎的小闺女，甜嫩的像枝头上的苹果，何玉莲越看越喜欢，悄悄对杨明顺说：
“明年闺女该长个儿了，三小子的床换成高低床吧，让闺女也挪过去，跟老大老二一样。”
杨明顺打呵欠：“行，平时咱再省点。”
“哎。”何玉莲又摸了摸福妞，很快睡了。
她心里有事，天没亮就醒了，悄悄拿开放在右脸疤痕上的小手，披衣服下床。
一眼就看见桌上的草筐，盖着小褥子。
家里装馍用的，谁放他们屋里来了？
何玉莲走过去，掀开——
里面一筐大棒子面馍，不多不少，正好10个。
第3章 凭空出现的棒子面馍[2/2页]